“不愧是宁王府的马车,车厢真大。”素简穿着一点也不利落的广袖长裙,依然能好好舒展手脚,丝毫都不觉压抑。
唯一让她不舒服的,便是凝香今日穿的衣裳,忍不住嫌弃道:“穿成这样好看是真好看,麻烦也是真麻烦,又不能藏东西,又不能跑不能跳的,一点也不方便。”
凝香是在八仙楼最好的茶姬,平日的穿着只讲究一个雅字,长裙曳地,大袖翩翩,加上层层叠叠的配饰,美则美矣,出门若无婢女仆从伺候,也着实不方便。
孟婉兮深以为然:“谁说不是呢,在我们陵川,女子也不必拘泥礼法,穿短衫裤褶舒服多了,就和你那套灰衣裳一样方便,不过比你的衣裳好看。”
素简不服:“我们要赶路要煎药,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衣服当然得穿耐脏的。待我们在京都安顿下来,肯定也学你们陵川的女子,把自己收拾得又好看又轻便。”
孟婉兮笑了笑,心中记挂着姐姐孟屏君,并不作答。
“不对啊!”素简疑惑地问:“你既来自陵川,又怎会嫁入皇室?陵川离京都何止千里,中间隔着崇山峻岭,千百年来,不都讲究远离皇权吗?”
“因为爱啊。”孟婉兮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嘲道:“不过爱不爱也不管用的,你们下个月若还在京都,说不定还能来喝我夫君的喜酒。”
素简:“喜酒?”
孟婉兮淡淡道:“嗯,刚我们下楼碰到的姑娘,就是宁王即将迎娶的侧妃。”
素简十分不理解:“你们姐妹俩都挺有意思的,嫁给皇帝的只能做妾,当了正妻的竟然也由着相公纳妾。”
孟婉兮想了想,回道:“我长姐是陛下的淑妃,入皇家玉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妾。柳姑娘虽是侧妃,也是宁王明媒正娶,入皇家玉碟,不是妾。”
素简心直口快,道:“横竖都是与人共侍一夫,皇家玉碟本质上也不过是本族谱罢了,差别能有多大。”
孟婉兮被她戳中痛处,心情变得更差了,撑着下巴萎靡地看着晃动的车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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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后门,一辆插着宁王府旗帜的空马车,停在了大门口。
宁王府用来驾车的马,竟也是识途的好马,就算无人赶车,也记住了回途的路。
守门的几个护卫拉住缰绳,轻车熟路地跳上车头,往后院的马厩而去。
京郊城南,路白驾着一辆牛车,停在了一处靠山别庄。
路白先行一步,在门框上敲起了了暗码。
两下,三下,两下——
“吱呀——”
别院的门打开了,一个衣着十分简朴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