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听到宁王府眸中一亮,娇滴滴地拽路小白的衣袖,道:“少爷既出钱为奴家赎了身,自然要谢过大人,劳烦少爷等奴家片刻,待奴家收拾好包裹细软,便同少爷回宁王府谢恩!”
路小白不喜欢同花魁娘子拉拉扯扯,想要甩开拽着他衣裳的纤纤素手,不料扯了几下,那花魁娘子便倒在地上,双手还紧紧抓着路小白的衣摆,口中只道要跟着路小白回王府谢恩。
路小白看着路轻轻,冷冷道:“这女人是个麻烦,姐姐,主人说不要惹麻烦回去。”
路轻轻会意,从腰间解下长鞭,直接甩手给了花魁娘子一鞭——
那鞭子落在花魁娘子身上,当即血沁衣裳,逼得花魁惨叫一声,当即松了手……
原本只是想探听下萧熠行踪,了解下夫君喜好的孟婉兮,经过这一番大闹,善妒跋扈的名声就此传了出去。
后来,萧熠再到风月场所,楼里的姑娘看到他便忍不住笑,说他家有胭脂虎,甚凶,惹得萧熠曲子都听不痛快。
孟婉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嫁给萧熠的第一年,前前后后打发了十几个宁王点过曲子的伶人妓子,直接做实了妒妇的名头。
京都好不容易闯出名堂的角儿,竟都在那一年赎了身,从了良。
如今过了四五年,孟婉兮的婚姻都已推进到和离的章节了,身边的两个憨货却还只知道喊打喊杀,丝毫不见长进。
她叹息道:“除却巫山非云也,我心里的男人是萧熠,不是萧熠就不行。当然,现在是他也不行了。”
路小白不懂,只是执拗地看着她,非让孟婉兮说明白不可。
孟婉兮苦笑:“路小白,不会相思,不解情愁滋味,这是天大的好事,不爱不憎,才有天地广阔。”
孟婉兮生就一双含情目,路小白看着她眉梢堆着七分愁绪,眼波转向池中荷叶时,只觉将命都舍给主人也无妨,只要她不伤心便好。
最是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他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主人,我也可以不自由。”
孟婉兮有些意外地看向路小白,只见少年忽然红了耳朵,小声道:“主人,主人觉得王爷心里没有主人,才会心中不快,那路小白也可以心里装着主人,把我的自由交给主人。”
孟婉兮却摆摆手,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托腮倚靠在石栏上,看着满池荷叶。
路小白清了清嗓子,忽然捏着嗓子磕磕绊绊地唱道:“别恨离愁——”
“噗,咳咳——”孟婉兮震惊地转过头,看着一身黑衣的路小白唱起了小曲。
路小白涨红了脸,本是俊俏少年郎,此刻更如三月桃花,继续硬着头皮唱下去:“有落红满地胭脂冷,休辜负了良辰美景......千种相思对谁说——”
“天呐......”孟婉兮分外震惊,可她以袖掩面,分明也笑得很是开怀。
路轻轻震惊地看着路小白,无语住了。
孟婉兮只顾笑,笑盈盈道:“路小白,我怎么那么稀罕你呢。”
路小白终于唱完了,偷偷看孟婉兮的脸色。
“不错不错,虽说唱的差了点火候,但勇气可嘉。”孟婉兮笑着招招手,让路小白走近前来,踮起脚摸摸了他的脑袋,道:“不过这情爱二字得靠悟性,你呀,只怕有天娶了媳妇,都开不了窍。”
路小白倔强道:“我才不娶媳妇,早说好了,这辈子我就跟着主人。何况谈情说爱有什么难的,好多戏曲桥段里,都讲什么痴情的女子遇到负心的汉子,我不一样,我只对主人忠心,绝不做负心的汉子!”
孟婉兮听得头皮一麻,暗道不该让路小白去听什么淫词艳曲,好好的孩子,已经被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