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见状起身,双手合十问道:“大师请吩咐。”
塔多师傅说:“我有一小徒,名唤罗珠,现在在塔尔寺学习佛法。过段时间,我会让他去锦沙找你,你可教他一些厨师方面的技能,让他跟随于你,直到哪一天他自己想要离开,他自会离开。”
仲青开了句玩笑:“那多好,我白捡了一个劳动力。”
塔多师傅笑言:“要开工资的。”
仲青答应下来,随即写下了自己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到时罗珠来到锦沙,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
仲青又问:“大师不想去锦沙看一看吗?顺便弘扬一下佛法。”
塔多师傅神情淡然:“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以后会去的,到时我去找你。”
仲青又想到一个问题:“那我需要皈依吗?”
塔多师傅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现在不用,这不是交换,这套秘法是为你量身定制,我相信,在你身上,这套秘法一定会发扬光大。至于是否皈依,这不重要。如果有一天,你认可了佛法,自然会进来。佛家为所有生灵大开方便之门。”
仲青欲言又止,塔多师傅用眼神询问他,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大师,我是厨师,每天都会杀生,这样会不会影响我的修炼。另外,你让罗珠师弟过来跟着我,那遇到杀生这类的事情怎么办?”
塔多师傅摇头说:“无妨,这个跟修炼无关。但要记住一点,不要无故杀生。罗珠自己知道如何应对,这是他要渡的劫,你不用担心。”
于是仲青放下心来,突然就感觉轻松了很多,这几年来背负的一些事,仿佛找到了一处放置的地方,他可以放心地卸下来了。
时已黄昏,仲青问寺里是否可以留宿,塔多师傅说可以,只要他们睡得惯。
晚饭也在寺里吃的,素席,但没有那种故弄玄虚的素菜荤做,只是简简单单的烹制,像青菜煮豆腐,凉拌黄瓜,烙的面饼,仍然有一大壶酥油茶,一顿饭也让仲青吃得很饱,还意犹未尽。
夜晚子时,仲青开始修炼秘法,左手结法印,右手握佛珠,意识缓缓归于丹田,默念咒语,很轻松就做了十轮。睁开眼后,觉得精神很好,一丝倦意也无,仲青不知是兴奋的原因,还是修炼的原因。
跟顾韬晦讨论,顾说:“修炼的时候,我的意识也归入丹田,并无溢出,仿佛只是一眨眼,就结束了,很神奇的感觉。”
仲青说:“我本性调皮,注意力不够集中,开始我以为要做到意念不乱跑会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这咒语一定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两个人对未来都有了一定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塔多师傅,开车离开。走了不到两分钟,林二狗突然回头指着寺庙的方向说:“你看,寺庙不见了。”
仲青停车回过头去看,果然那处山坳处透出青翠的绿意,但似乎看不见寺庙了。不过,景物并不特别真切,仲青说,可能是早晨的雾气吧,不管它,反正到时候罗珠会来锦沙找我,而且,塔多大师也答应,如果以后有时间,他也会来锦沙看我们。”
林二狗点点头,不再纠结此事,两个人于是继续开车朝前走。
其实是沿着来路往回开,没过多久就走上了国道,仲青是司机,内心有些古怪,对顾韬晦说:“我记得来的时候走小路的时间很长,没想到回去这么快。”
顾韬晦说:“这个师傅大约不是凡人,有些神迹,我们也不要去追究,一是不见得研究得出什么结果,二是我们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身体,都已经够神奇的了,再发生什么奇事,我也不会惊讶。”
仲青一想也是,只管自己州官放火,不管人家百姓点灯。
觉得这次出来收获已经够大的了,于是不再浪游,满载而归。
回来之后第一站就去找卫曦,虽然在外面还是经常都在通电话,但见了面还是有很多话要说。
先把礼物一五一十地拿出来,天珠、绿松石、毡帽、围巾,才发现,基本都是藏族用品,这也难怪,汉族地区的东西锦沙什么买不到?
还有就是一些零食了,像桃片、牛肉干、灯影牛肉、怪味胡豆这类的,零零总总也有一大堆,谁让他是开车出去的呢?看见好东西只要不会过保质期的就一股脑儿往车上放,虽然不知道哪样能够讨得老婆的欢心,但架不住品种多啊,总有一款能打动你吧?
卫曦也没有辜负仲青的期待,很夸张地赞美着他的礼物,感觉每一样都好喜欢,每一样都撞击在心坎上。
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卫曦也如愿以偿地把一肚子八卦倾泻了出来。
她没头没尾地说:“越青和那个人好了。”
仲青听懂了,扬起眉毛:“刘成德什么反应?”
卫曦说:“还能有什么反应?愿赌服输呗,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仲青叹了口气:“文向武我都不担心,屡败屡战,我就担心刘成德,不用看他一天到晚二不挂五,其实心思重得吓人。”
卫曦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治得了刘成德,都不会是你,就是越青,这点你要服。”
仲青心不在焉地说:“我服。我爸妈知道吗?”
卫曦说:“你妈可能知道了,你爸我不清楚。我看你妈找越青说过一次话,越青就两天没回家。”
仲青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们家的女孩子,都是一肚子的主意,谁也说服不了谁。”又补了一句:“包括你在内。”
卫曦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那是因为是锦沙女孩,这方风水就这样的。不过,你敢说我对你不好吗?”
仲青赶紧鸡啄米地点头:“你对我好,不矛盾,你是谁也拦不住地对我好。”
顾韬晦在肚子里啧来啧去:“你小子,哄老婆的段位升得快啊!”
仲青又问:“你找越青打听过那个台湾人的背景没有?”
卫曦说:“问过,但越青说谁查户口啊?耍朋友,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这话没错,但你越青在锦沙,什么情况一问都知道,那个人在台湾,什么事还不由得他信口雌黄。”
仲青附和说:“就是,万一那边是有老婆的人呢?”
卫曦说:“我也这样想,总要是清白之身吧?”
其实卫曦有话还没有告诉仲青,她偷偷警告过越青让她一定不要婚前跟对方上床,她问过,对方有几次马上都要得手了,但越青最后关头还是稳住了阵脚。
她怕蜀青的故事再次上演。
虽然她跟仲青谈了四年多的恋爱,但一直没有偷吃过禁果,主要仲青从来都很尊重她,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曾经她还想过,如果仲青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但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出最佳答案,而仲青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于是卫曦有点甜蜜地遗憾,一方面感叹仲青的正人君子,一方面又叹息他发育迟缓,这方面一直不开窍。
其实仲青哪里是不开窍?他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解决顾韬晦的办法,有一个人偷窥,一想到这个,他就提不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