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嗤笑一声,睁开眼盯向安德烈,说道:“你这种人生下来就不需要为食物为能遮风避雨的一席之地操心,你又懂什么。”
“输了就是一文不值,死了就是一无所有。”
保罗盯着安德烈看了几秒:“漂亮话谁都会说。”
“只有活着才能说漂亮话,不是么。”安德烈讽刺道。
保罗笑了:“我是输家,没资格说什么输得冤不冤,不过,你确实够格赢。”
“哦,不对,你也输了。”保罗装作醒悟,又讽刺了回来。
“你看,这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我认为,还有机会赢回来。”
“即使一无所有?”
“即使一无所有。”
保罗沉默许久:“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你就活着替我看看吧。”
“我会的。”
卢安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不知为何,掌控了眼前囚犯们命运的他,心中竟悄然生起“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感觉。
另一边完全听不懂的韦德和斯蒂芬,大眼瞪小眼,两个说不出话的人激烈地用各种侮辱性的手势互相比划着。
卢安刚收起对安德烈保罗的感慨,转眼看见这两个丢人的家伙,顺手丢了两个法术,黑色藤蔓将他们束缚起来,一动也不能动。
想了想,又对安德烈和保罗放了同样的法术。
“那么我先失陪了,和刚刚失学失业的各位不同,我还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要做。”卢安说完,消失了。
韦德再次看向安德烈,眼神中还是那个意思:看,你自己好好看看,开这种破烂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非常之恶心人。
安德烈撇了撇嘴:“我的玩笑比他要幽默多了。”
卢安回到地面,此时斯塔文宴请的宾客已经陆续抵达。
贵族和巫师家族在凡世之中的表现大体相近,使用的规矩大多是继承自过去的骑士家族,其中之一便是如何主持宴席。
从邀请客人开始,宾客的人数、类型、入场顺序,再到席位安排、菜品、流程,都有一整套说法。
按照惯例,一场宴会只有一名主宾,他是主持者举办宴会的唯一原因,是整场宴会的核心。
主持者将围绕主宾的喜好拟定邀请的宾客名单,除了作为主人的主持者,还要有主陪和二陪。
主陪通常是主人与主宾的共同好友,二陪则有可能是主人或主宾的伴侣。
至于其他宾客,没有特殊的说法,但如果是主人想介绍陌生人与主宾认识,亦或是反过来,此时便会被安排为陪客。
宾客的入场顺序也有讲究,主宾与主陪一定是最后到场,普通的陪客们不作要求。
一名率先抵达的陪客向身边的朋友问道:“他们家为什么不铺地毯。”
朋友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巫师家族的规矩和贵族看似是差不多,实际上有很多地方完全不一样。
就从这地毯说起吧,贵族的装修或者说生活理念是安逸,贵族要求仆人走路时不能发出声音,服侍时以不能引起主人察觉为最好。
巫师家族恰恰相反,他们的要求是时刻保持清醒,保持对外界的观察,不能追求安逸。
巫师家族的仆人走路时一定要发出声音,而且得清脆,有些治家严苛的,甚至会要求仆人在服侍时喊出自己在干什么。”
陪客窃笑道:“私生子还挺懂规矩。”
朋友轻轻打了陪客一下:“别乱说话。”
“你还装起来了,平日就属你最看不起他。”
“也不是看不起,就是觉得,唉,一个私生子摇身一变,竟成了巫师家族的继承人,再加上他的巫术天赋是如此低劣,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陪客反驳道:“什么继承人,还没成呢。不然今天邀请梅布尔巫师干嘛。懂的都懂,明面上请的是梅布尔巫师,实际上。”
“别说了,他出来了。”朋友拿手肘捅了捅陪客。
娃娃脸斯塔文笑着上前迎接道:“两位学姐,欢迎欢迎。”
陪客发出受宠若惊的笑声:“哎呀,我还是第一次到巫师家族的宅子里做客呢,果然大开眼界。
这乍一看,斯塔文学弟真是治家有方。
真是感谢你的邀请了。”
斯塔文暗骂道:这贱人,短短两句话骂了我三次。
“学姐贵族出身,能让学姐大开眼界,我很荣幸,两位里面请。”
表面寒暄后,陪客和朋友进入一楼的待客厅。
陪客又开始嘀咕:“他怎么还亲自出来迎客,这也太失礼了,他难道连个管家都没有吗。”
“谁知道呢,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是个没背景的私生子,这宅子和这班仆人应该都是他父亲留下的,一概支出恐怕也不是由他来承担。”
“他倒是想,哪有钱啊。”陪客酸溜溜地说,一边隐蔽地打量着四周陈设。
卢安出现在斯塔文身侧:“都处理好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