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万一哪天事情败露，我就会被巫师发现，被追捕，被猎杀。

好点的情况，就死我一个，我这一派的法师再度开始流浪甚至逃亡；要是坏一些，就是被双塔斩尽杀绝，失去名字，失去历史，失去传承。

所以我没有办法完全掌握档案室和外围帮派，也没办法阻止他们之间的互相接触。

他们必然会合起伙来，以奴隶贸易牟利。

我管不了，无论是给更多的钱还是武力威胁，都没用。

要使用这些烂人和匪徒，就只能容忍他们的恶行。”

斯蒂芬听到这里受不了了，一扫之前伪装出的恭敬，攻击道：“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人吗。”

“我可没说过我是好人。”卢安疲惫道，“只是我早就知道，你们干的私活更容易导致整件事的曝光。

现在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如我先前所料。

如果你们不去掺和地下奴隶贸易，就不会被这两个愣头青算计到死。”

斯蒂芬的肩膀顿时塌了，变得萎靡不振。

保罗仍无动于衷。

卢安偏过头看向安德烈：“你现在应该拼凑出大部分真相了吧，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安德烈狐疑道，“你不会是想看我笑话吧。”

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卢安又被安德烈的敏锐吓了一跳。

安德烈见卢安没反应，提问道：“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说我倒霉了，但是有些技术上的问题我还想请教一下。”

“你都快死了，还关心这个？”卢安感兴趣地反问道。

“反正都快死了，不如多了解一些知识再死。”

“你刚才表现得那么怕死，我还以为你真怕死呢。”

“能不死当然最好。”安德烈摊手，接着追问道，“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冒险在档案室里布下触发类的机关。

你说你害怕被巫师发现，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来得未免有些太快了，我们早上刚把猎物放进去偷档案，你晚上就把整件事查清楚了，甚至于，你还精准锁定了猎物，问出来了交接的地点。

我只能认为，你是在档案室里布下了机关。

可这种事难道不会引起巫师的警觉吗。

还是说你布置的机关很隐蔽，又或者这个机关压根不是法术巫术。”

“很精准的分析。”卢安鼓了鼓掌然后开始解答，“所以我说你倒霉。

如果完全按我的想法来，自然是不会设下任何触发法术的。

虽然对这个法术我做过很多改良，比如微缩化和隐匿化，再比如触发的警报是一次性的单向的，并且仅设置在关键位置。

可有就是比没有要危险。

但这件事由不得我做主。”

“你的主人。”安德烈心道果然，是追求莉迪亚的那个巫二代，这人还真和哈维说的一样，满肚子坏水。

卢安点头：“你以为你是第一个想到通过学生档案来算计莉迪亚的人。

你不是。

斯塔文·隆德远比你要更加无耻更加多疑。”

“嘶，”安德烈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当着他的面我也这么说。”卢安无所谓道，“只是懒得说罢了，我现在效忠的对象是他没错，但我效忠的目的是为我的学派找到一个容身之所。

从他的姓氏你也能听出来，他是私生子。

我原本是服务他父亲的，但他父亲从三环环巫师晋升核巫师失败，被扬可夫斯基家族勒令培养继承者，否则剥夺一切财产待遇。

然后我就被派到了斯塔文身边，一个毫无背景的私生子。

他能信任的，能使用的，只有我。

我当然也希望他能拿到继承人的顺位，这样我们学派在扬可夫斯基家族的待遇会得到提升。

要是拿不到呢，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就是改换门庭，投靠扬可夫斯基家族的其他继承人。”

“不不，”安德烈摆摆手，“您误会了，我不是在说他，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一点也不无耻，您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

卢安这一生中见过很多无耻的人，其中没有任何一个像安德烈一样。

咬着牙，卢安无视安德烈说道：“总之，斯塔文在追求莉迪亚·格林。

为的是通过与天才巫师的联姻来获得家族的认可，进而被授予姓氏，最终拿到继承人的顺位。

但他没什么能被莉迪亚看上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资源。

在得知我可以对档案室施加影响后，他就让我去偷取莉迪亚的档案，希望能从档案中找到莉迪亚的弱点，或者是讨好莉迪亚的办法。

理所当然，他怀疑会有其他的竞争者也这么做。

是他逼着我对档案室设下的触发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