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率先说道：“韦德，你有多想成为巫师。”

韦德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转而肯定道：“不管是什么事，都告诉我吧。”

“好。”安德烈点头，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从哈维的底细与打算，再到自己是如何说服哈维，最后达成交易。

韦德目瞪口呆：“所以你说佐官找你做女婿，还有未婚妻是正式巫师，都不是在开玩笑。”

安德烈无奈道：“不重要，我都拒绝了，现在重要的是哈维会给你什么条件。”

韦德继续打岔道：“所以你谈完话出来发癫，又梅林又东风的，整一个怀才不遇的幽怨劲儿，仅仅是觉得，哈维并不是出于欣赏你才投资你，是你最有被利用的价值。”

“虽然我知道你不正常，但是。”韦德如鲠在喉。

“你懂不懂啊。”安德烈急了，满嘴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看上去公平的交易”。

“路德，我们认识好多年了吧，有时候面对你我仍然会感到迷茫。”韦德等安德烈说累了后开口道，“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在少年老成的同时又保持天真，或者说理想吧。

我爸从皮革厂的苦力做起，为了偷师，自己试验配方，手上不剩一块好皮，被抓到后两条腿挨了几十下拇指粗的木棍，疼了十几年，后来求到巫师身上才治好。

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我问我爸，为什么不顺便把手治好，是因为你抠门吗，他先是打了我一顿，然后说，他得记着。”

安德烈明白了韦德的意思。

韦德接着说道：“也许在你看来，我们两个都值得更好的待遇，你是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把我牵连了进去，但是，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我又怎么可能责怪你。

更何况，这件事的起因是你为了保证我的推荐信。”

韦德停顿道：“你也小瞧我了啊路德，难道在你看来，我是一条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毒蛇吗。”

安德烈赶紧摇头：“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韦德笑道。

“都怪那死胖子。”安德烈补充道。

“都怪那死胖子。”韦德赞同道。

韦德悬着的心放下，才注意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摸摸肚子，说道：“其他的事先不提，咱们现在是再去找点热乎的吃还是喝点什么。”

“随便，我已经饱了，就陪你随便吃点。”安德烈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对了，谈话的时候哈维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以为我很委屈一样。”

“啊这。”韦德顾左右而言他道，“就直接去我家吧，我让他们把这篮子剩菜热一下，然后我们讨论讨论该如何对付哈维。”

安德烈眯起眼睛，不对劲。

“哦，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韦德试图转移安德烈的注意力，问道：“虽然你不愿意被哈维束缚，但是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去和莉迪亚巫师发展发展呢，你长得也不比小白脸差吧。”

安德烈愈发确信这里面有问题——韦德从不肯承认自己长得比他帅。

韦德絮叨着：“这可是真富婆，抱住她的大腿，往小了讲，也能少奋斗十年嘞。”

“哈维到底说了什么。”安德烈逼问道。

韦德吞了吞口水，张张嘴。

“他到底说了什么。”安德烈重复道。

“他暗示你要被撅。”

安德烈像是没听清，停在原地，晃了晃脑袋。

韦德跟着停下，又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说什么。”安德烈再次重复道，眼睛通红。

韦德不敢看，闭上眼认命一般，说道：“他暗示，你用被撅交换了推荐信。”

安德烈怒极反笑。

如果只是戏弄也就罢了，毕竟是他先向韦德泄露信息，不占理。

但哈维偏偏用了这种说法，安德烈无法容忍，唯独这种说法，安德烈恨之入骨。

咬牙切齿，安德烈狞笑着从喉咙里扯出了复仇的宣告：“此仇不报，死不瞑目。”

“不至于，”韦德慌乱地打着圆场道，“咱们以后反过来折腾他一次就行了，不至于说什么仇不仇的，犯不上。”

“对我来说是。”安德烈的牙齿依然咯咯作响，“你还记得米兰堂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