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左洪武正站在那里,他本是个勇猛之人,听到动静刚要发作,回头一看是于永庆,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于永庆在这长春道上的威名可不是盖的,论辈分、论势力,都比左洪武强上许多。
“赵三呢?让他滚出来!”于永庆大声吼道。
玩牌的众人纷纷抬头,不少人都认出了于永庆,心中暗叫不好。
赵三在屋内正与黄强说着话,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皱了皱眉头,起身推开屋门:“谁呀?这么吵吵嚷嚷的。”
刚一开门,看到眼前的于永庆以及他身后那二三十号人,赵三不禁一愣。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边虽然也有十来个兄弟,但其中有四五个是负责发牌和打杂的,真正能打架的不过黄强、王志和左洪武等几个人。
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三心中暗叫不好,心想今天怕是要在这阴沟里翻船了。
“哎呀,这不是站前庆哥吗?”
赵三强装镇定地说道,“大庆啊,你这是咋了?三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于永庆嘴角叼着烟,冷冷地看着他:“你他妈挺阴啊,赵三!”
赵三一脸无辜:“我咋的了?大庆啊,有啥事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可别冤枉我啊!”
于永庆冷哼一声:“你他妈少装犊子!”
说罢,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赵三脸上。
左洪武和王志见状,顿时怒从心头起。
左洪武的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的枪,王志也准备有所动作,他们都是血性之人,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哥被欺负。
可赵三却极为精明,他深知此时若是反抗,只会让兄弟们遭受更惨重的打击。
他连忙摆手制止:“别动!都别动!洪武,小志,别冲动!”
屋内还有几十号玩牌的人,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
赵三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看着于永庆说道:“大庆啊,三哥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是抢了你的财路,还是怎么了?你倒是跟我明说啊,你这上来就打我一个大嘴巴,我这心里实在是委屈啊。”
于永庆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又反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别他妈跟我装糊涂!”
赵三再次捂脸,心中满是无奈。
于永庆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赵三,你他妈少跟我玩心眼儿,别以为我于永庆好欺负。你要是再敢跟我玩阴的,我他妈把你腿给打折,说到做到!”
说完,又狠狠地瞪了赵三一眼,这才领着兄弟们转身出门,上车扬长而去。
待于永庆一行人离开后,左洪武、王志以及屋内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三哥,三哥咋样?”
“姐夫,姐夫咋的了,没事儿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切问道。
赵三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不耐烦地说道:“别吵了,别吵了!”
那些玩牌的人也不干了,纷纷质问:“三哥,于永庆凭啥打你啊?为啥呀?”
赵三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也都在长春道上混了这么久,还不明白吗?于永庆如今想当长春的一把大哥,首先就得立威啊。南关这边小贤不在了,没人能压制他,他就先来南关这地儿装装逼。在南关,除了小贤,不就数我赵三还有点分量吗?
他这是想踩着我上位,立他的棍儿啊。我可没招他惹他,也没挡他的财路,他却二话不说就打我,这不是欺负人嘛!”
众人纷纷附和:“三哥,这于永庆太坏了,什么人呐!居然敢打三哥,就为了踩着三哥上位,他也太霸道了!”
赵三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咱可惹不起人家。小志、老五,你们看好家,黄强,开车拉我上趟医院,我这脑袋嗡嗡的。”
其实赵三并非真的想去医院,他心里另有打算。
黄强开车载着赵三,并未驶向医院,而是朝着香格里拉驶去。九七年时,香格里拉已经建成。
眼瞅着快到香格里拉的后门了,赵三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
他穿着衬衫和西服,此刻特意将西装的扣子解开,把衬衫也扯得凌乱不堪,衣服袖子都给拉开了,露出肩膀头子,脸上的红肿也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香格里拉的大厅经理是孙殿亮,他正站在大厅吧台那儿跟几个小姑娘聊天。
孙殿亮身材高大,一回头,看见赵三这副模样,不禁诧异道:“三哥,这是咋的了?让谁给打了?”
赵三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呀,脑袋嗡嗡的。你东哥在不在?”
孙殿亮回答道:“我东哥在包房呢。”
梁旭东的包房在二零二九,他常年住那儿,不花钱,自己兄弟当经理,这待遇就不用说了。
“三哥,我给你叫电梯。”
说着,孙殿亮便给赵三叫了电梯,同时给梁旭东打了电话:“东哥,南关的赵三哥来了,我让他上楼了,给叫完电梯了。赵三好像被人揍了,衣服打得稀烂,脸也肿了。”
此时梁旭东正在包房里与杜老三闲聊,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接起电话后,杜老三便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赵三那狼狈的模样,杜老三惊讶地叫道:“三哥,这咋的了?”
赵三捂着肿胀的脸,走进包房,看着梁旭东说道:“徐总啊,你在这呢。”
梁旭东也赶忙起身,关切地问道:“三哥,咋的了?谁给你打的?怎么弄成这样?”
赵三心中满是苦涩,想当年自己混社会时,没少挨揍,就因为他是蓝马出身,身份地位比不上那些纯黑道的。
不过后来三哥逐渐混出了名堂,可如今又遭遇这等事情,实在是让他愤懑不已。
三哥捂着红肿的脸,看向梁旭东,悲愤地说道:“旭东啊,于永庆找我麻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