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杜齐……”蒋念北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慌乱和脆弱。
……
赵无极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他身前这张桌子竟然通体是金属制成的,如果是木头,这一下估计整张桌子都得报废。
“你为什么不在现场看着他们搬?老子跟你强调了好几次,这次运回来这些东西诡异的很,让你挑两个可靠的人去搬,你就是这么糊弄老子的?”
段虎汗如雨下,一声不敢吭。
赵无极强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问:
“查过没有?那些东西有什么异常?”
“报告营长。我和巴教官又全部翻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那些雕像和画作,我们之前也没有影像留存,无法比较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赵无极眉头深锁,这次面对的事情整个都透着一种诡异,是他之前从没经历过的,再困难的作战他都无惧,但这次这种情况确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外界并不知道,这一次任务虽然看上去兵不血刃,但特战营却有几十人在探索遗迹的任务结束后,出现了类似今天杜齐的这种状况,而且很多人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正在这时,赵无极的个人通讯器传来连接请求,接通后是邵洇的声音:
“杜齐的情况不大好,你最好过来一趟。”
……
营部医院。
蒋念北在隔离病房外透过大幅玻璃焦急的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杜齐,邵洇、巴雅尔站在她身边。隔着窗户都能看到杜齐的脸色依然红的吓人,仿佛在经历着极高温度的炙烤,旁边的仪器上显示他现在的心率达到了可怕的180,就像随时要爆体而亡。
蒋念北很少害怕,但此刻她真的怕了。他们三个从小在一起,几乎从没分开过,十几年来与这两人朝夕相处已经是一种生命本能,但最近这短短三个月时间,先是江海莫名其妙的消失,现在杜齐又忽然陷入到这种可怕的状态,她不知道如果连续失去了这两人,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
赵无极带着段虎走进来,轻轻拍了拍蒋念北的肩头,他看着自己的小师妹回转身,眼神里流露出他从没见过的慌乱和脆弱。
“……救他。”
蒋念北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暗哑,第一个救字几乎都发不出来声音。
赵无极一阵心疼,因为某种特殊的补救机制,他们都不记得江海的存在,因此也都产生了蒋念北和杜齐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的认知,这时候看到蒋念北的这种表现,也都认为是正常的。
“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
“老帕说,如果他今晚温度降不下来,人无法苏醒,恐怕就……,除非把人送去那边。”
帕博罗是特战营的医疗官,经验丰富,医术精湛,对他的判断,赵无极等人历来都无比信服。
“他人在哪,带我去跟他聊聊。”
蒋念北也想跟着去,被赵无极拦住,“你在这看着他,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呼叫,我去把情况全部了解清楚后,回头告诉你。”
赵无极带着邵洇走了,巴雅尔和段虎也回到预备役那边去做晚间的例行巡查,而且出了杜齐这个事,他们也要去观察一下其他人,防止有人胡乱传播消息制造恐慌。
现场就剩下蒋念北自己。看着躺在病床上依然不能醒来的杜齐,小姑娘心里忽然涌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大不了就不活了。你们要都走了,老娘也就跟着去。”
这个从小就心思单纯而坚韧的姑娘,用这种极端的想法使自己短暂的缓解了无处安放的焦虑。看了一会儿后,她靠坐在墙边的长椅上,极端的疲惫忽然涌来,不知不觉间她便睡了过去。
许许多多的梦境一个个涌现,梦里还是她们三个,她的梦境几乎永远都和江海、杜齐有关。梦里的他们忽大忽小,重现着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又一个令她印象深刻的情境。
最后,是在老李面馆,是她冲动的给了江海一吻,她退后,江海的脸变的清晰,然后他说:
“终于……再见到你。”
不对,当时他不是这么说的。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哪里?
蒋念北挣扎着想要从座椅上站起,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坐在老李面馆的座位上,身周是一个巨大而空阔的空间,周围漾着红蓝的光色,而在她前方,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那样清清楚楚的站在那里,带着微笑又似乎带着几分紧张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