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陪她们聊会儿天,了解些她们的基本情况,就让她们在家先休息。
现在重要的是先借点米,现在不是一口之家,而是三口啊。
父母虽然失踪,萧凌记忆中还有伯父和三叔,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饿死?
萧凌先敲响大伯家的大门。
伯父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坐在小方桌边上,桌上放着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喝得有滋有味,脸庞红彤彤的。
萧凌的到来,让他手足无措,想把酒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皱皱八字眉,只得邀请萧凌坐下来。
问萧凌有什么事。
萧凌说无米下锅,来借米的。家中来了两个女人,年轻的嫁给自己当媳妇。
最近几年,大伯知道萧凌生活拮据,他也想帮萧凌一把,掐手指仔细算算,一旦帮萧凌,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长年累月地帮。
这就是沉重的负担。
因此上,一狠心,他就不帮了,任萧凌自生自灭。
“来历不明的人不能收留,收下就是麻烦。”大伯说。
萧凌心中不快,他是父亲的亲兄弟,连点米也不借,还说风凉话,太冷酷,太无情了啊。
“我不借多,二十斤就行。”萧凌说。
伯父的目光心虚地下垂,不与萧凌的目光相接,怕被萧凌看破心事:“不要说二十斤,一粒米也没有。”
“……”
萧凌愤怒了。一粒粮食也不借,这哪里是大伯,路人也比他强。
萧凌抑制着愤怒问:“伯父当真不拉我一把?”
“你不小了,十六岁了,该学会靠自己了,不要事事靠伯父,伯父也无能为力啊。”说着,他给自己倒杯酒,滋润地一口闷。
萧凌的心凉透了,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生气地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径直离开大伯家。
他不帮自己,还有三叔啊!
到了三叔家,三叔正在院子中砍柴,三婶坐在门口纳鞋底,两个年幼的堂弟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呼。
“凌来了?”三叔抬头看一眼,见萧凌的脸色不太好,问发生什么事了。
“天气冷,我没吃的,生了一场病,差点病死。”萧凌开门见山讲出自己的窘状,想激发三叔的热心肠。
三叔扭头看一眼门口纳鞋底的三婶,看到她无动于衷,他唉了口气,接着砍柴,不接萧凌的话茬。
萧凌发现了三叔的惧内,今天能不能借来粮食,三婶的话似乎比三叔的话更有份量。
“三婶,我想借一百斤粮食,来年收了麦子,我还你们一百二十斤。”萧凌对三婶说。
三婶似乎变成聋哑人,假装没听到,专心纳她的鞋底。
萧凌只好继续求三叔:“三叔,你看这事……”
“凌啊,我家有四口人,吃的喝的穿的花的都比你多,三叔的压力比你大啊。”三叔叫苦不迭。
萧凌的心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这就是自己的亲戚!
“我不借多,二十斤总可以了吧?”萧凌主动降低了要求。
三叔再次扭头看三婶,她像尊石像,仿佛心肠是铁石做成的。他明白了不能出头,不然今晚就有一场大战。
他无奈地说:“凌啊,三叔也没法啊,你要有多余的粮食,借三叔点?三叔也保证将来一定多还你些。”
“三叔,我父亲……”万般无奈下,萧凌只有将失踪的父亲拉出来,期望三叔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雪中送炭一次。
“哎,别提你父亲了。他的抚恤金我一分也没花。花钱的时候你想不起三叔,没钱你才想起我来,早干吗去了?”提起这件事,三叔似乎有说不完的理由。
三叔连父亲的抚恤金都盯上了,可见心肠也是歹毒。
萧凌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看来今天注定要落空,继续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