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陛下想要什么呢?”
江席玉偏头枕上他的肩,不让他看清自己的脸,只是淡声笑着说:“想要兵权。”
……
京城四月的天色愈发好了,宫中的朱墙都被照的鲜艳无比,所谓富贵乱人眼,就连鸟雀都误以为朱墙是京城开得最为艳丽的花,前仆后继的振翅飞过,入了金丝囚笼。
太后近来烦心,内侍便领着笼中的雀前来。
刚入了宫门,正逢大监从外间办事回来,他看着那小东西,便让内侍处理了,不要拿入太后宫中。
凤栖宫没了鸟雀,自是寂静。
大监走入殿内时,太后正坐在上首,任由婢女们捶着腿。
她手里拿着奏章看了会,忽地大怒,将奏章扔在了地上。
婢女们吓得战战兢兢,当即将头磕在地上。
大监上前将奏章捡起来,粗略看了眼,才合上说:“太后切勿动怒。”
他说着,暗示殿内的婢女都退下。
太后凤眸怒气未消,待到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才发了火:“要哀家退出朝堂,这群老东西,算盘倒是打得精明。”
花青躬身道:“太后何须动怒,这写奏章的估计也只是颗棋子,太后若是见了烦心,照着惯例奴婢替您除去便是。”
“刚好空缺的官职,也可由太后母族之人顶上。”
太后揉了揉眉心,说:“这种言论止不住,哀家便一日坐不稳。”
“那就让它止住,若朝中再敢有人上奏此言论,那就一律严惩,届时还怕杀不住他们吗?”
花青说完,上前恭敬的替她捏着肩。
太后斜靠着椅,闭目说:“如何杀得尽啊。”
花青谄媚笑了笑,眸中微暗,说:“杀得尽,只要太后您想,奴婢都可替您去做。”
太后侧眸冷看了他一眼。
花青顿时脸色僵住,跪下告罪道:“奴婢逾越,请太后责罚。”
“罢了。”太后坐直身子,抚了抚袖摆,说:“吩咐你去做的事情如何了?”
花青抬头说:“奴婢去寻了李大人,李大人说陛下的身子还是未有好转,奴婢也悄悄躲在人群中看了眼,陛下确实看着气色比出宫之前,还要差些。”
太后面色不改,又说:“青鸾丫头呢,这都去了快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动静吗?”
花青:“李大人说他会亲自写信前去。”
太后站起身来,示意他将奏章拿过来。
花青捧着递过去后,太后便将它扔至熏炉里烧了。
黑色的烟雾缭绕,太后捂鼻道:“春猎结束,陛下回了行宫,可要命她抓紧些。”
“东西已经送去了,想必小姐会的。”花青搀扶着她出了寝殿,随后便有些欲言又止。
太后瞧见了,问:“怎么了?”
“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说。”
花青见周围无人,才凑近小声说了陛下与北原世子之事。
太后猛地侧目看他,头上的步摇摇晃。
她闻言有些反胃,攥紧了手道:“你说什么?”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陛下确实与世子……这是李大人亲眼所见啊。”
“太后若是不信,尽可叫大人进宫询问。”
太后怒斥:“混账东西!”
她根本就不想管这个袁寰,一时半刻也压根没有动北原的心思,这次借着赐婚的事,本意是想将这个当做筹码困在京城里,这样若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北原也不敢乱动。
皇帝爱好男风,她对此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如今,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若是北原再有异心,借着此事便可动摇国本。
太后头疼的闭了闭眼,冷道:“让行宫那边的人盯紧了,哀家要知道准确的信。”
花青应道:“是。”
……
京城传信的信鸽不消半日便抵达了骊山。
刚欲飞过行宫外墙,便被盘旋在空中的迦楼罗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