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为了多筹集军饷,就设立了盐法,让商人取利二十分之一,大部分食盐都是靠着招揽商人前去运输,后面他们为了争夺买盐的权力,就逐渐演化出了盐引制度,各豪门富绅为了争夺盐引是明争暗斗。
等到了道士皇帝的时候,豪门勋贵已经牢牢地把盐引握在了手里,有能力和他们抢的早就家破人亡,有野心想和他们争一下的也没那个实力。
朱元璋和朱棣在的时候,光盐税每年都能收一千多万两。
等到老道士的时候,勋贵们自己的人去收,底下的人争先恐后的孝敬也只是收个三四百万两,若是朝廷指派不相干的人去收,那就更少了。
到了后面崇祯的时候,就连自己的岳父,手都伸向了皇家的府库。
在这种环境之下,大明焉有不亡之理。
“我们只拍卖代理权,一次三年,成功竞标者六年之内不能再次竞标,而且我们可以收重税,不仅仅是盐税,如果开放海禁,稳定暴利的生意定然会使商人前赴后继的加入这场生意之中。”
“到时候我们设立机构,检查来往货物,进出大明朝的货物我们也要从中抽一部分。”
说到这儿的朱高煴眼睛越说越亮,他只是把后世的商税和关税的雏形介绍给了朱棣四人,即使是这样,他们四人心中仍然有不少疑惑。
“殿下,即使是六年之内不能再次竞标,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恐怕无法解决盐引所导致的几家联手垄断吧。”
“还有殿下刚才说开放海禁,自太祖皇帝建立大明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不能开放海禁。
“海上不但风浪大,还有海盗出没,小商人碰上一次便倾家荡产,中等的商人也要伤筋动骨,最后能留下来的也就是那些巨商富甲,让这些人掌握了海运的力量,恐怕……”
杨荣没有再说下去,可他迟疑的话语和犹豫的神色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们让这些商人掺和进来,是因为我们要用到这些商人,什么运输路线成本最低,什么地方货物最便宜,哪里的商路更畅通,这些奔波了几十年的商人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让朝廷起头,这前期投入的银子就不在少数,我们现在只是用着他们的商路和人手,在他们发展过程中,我们只选择普通富商,不能和勋贵有半点瓜葛,谁敢把手伸出来,拽出来直接砍了!”
说这话的朱高煴眼里泛出一丝狠厉,杨士奇在心中暗叹,不愧是朱家的人,这股狠辣真是一脉相承。
“至于说商人掌权,也好办,他们要就给他们是喽。”
朱高煴一脸轻松的看着杨荣,狡诈的笑容又爬上了他的脸。
“这怎么行,若是他们有造反的心思怎么办。”
杨荣一时间有些着急,连犯忌讳的话都冒了出来,说完之后马上低下头,翻起眼睛悄悄的向上瞅了瞅朱棣,发现他没有责怪的意思才暗暗松了口气。
“造就造呗,从来都是农民造反,没听说过商人能闹翻了天,在肥的猪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三杨看着朱高煴一脸轻松的就说出了灭人满门的话,心里都对这位魏王殿下有了提防。
朱棣倒是无所谓,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他老朱灭人满门就和吃饭喝水一样,靖难遗孤就流放了几万人,更是开创了灭十族的先河,朱高煴这点手腕在他看来还无比幼稚。
“至于说小商人出海都是凭运气,先等等,等拍卖这边做起来后给兵部拨银子,让他们把大部分倭寇清剿一遍,保证大部分海运长畅通,其余的商人可以买保险……”
朱棣看着朱高煴眉飞色舞的和三杨解释保险的运作原理以及带来的好处时,朱棣心里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小子自此进了南京城就像换了个人。
先是保住了他皇位的正统性,更是有太祖托梦,现在又冒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点子,这些想法初听有些荒谬,可仔细推敲下来却大有可为。
刚才朱棣一言不发就是在想看看朱高煴是不是通过拍卖盐税来和那些勋贵争夺盐引的权力,想以此废了勋贵们一部分的势力。
这种事情一旦撕开一个口子,后面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朝中勋贵世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虽然当年老朱杀了一批,可是这几十年他们和以前的世家通婚联姻,实力却不减反增,
他这个皇帝,初登大位,方式还不正,这些家伙张口闭口祖宗之法、圣人之言,有时候他也会被掣肘。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朱高煴是不是有这么一层算计的朱棣,深深的看了一眼朱高煴,心里喃喃道:“一切就看郑和了,若是真有这个神迹,你又真的有这个想法……”
朱棣摇了摇头,想到朱高炽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