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熙口中的叙述，让黎歌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战争能持续一万五千年以上。又是什么样的意志，能够让她们在如此残酷的战争中坚持下来。

黎歌始终认为，时间是这个宇宙中最残酷也最公正的东西。在时间的侵蚀下，没有什么能够保持永恒。纵然是当年辉煌一时的星河文明，不也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吗？

【舰长，这个天使文明，有一个伟大的领袖。】

通过黎歌身上的设备，远在星河号上的蒂法给出了她的判断。

黎歌心中也承认这一点，但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转移起了话题：“也就是说，鹤熙女士已经有一万多岁了吗？”

“啊，准确的说，再有几百年就超过两万岁了。”鹤熙不介意的回答道。

黎歌轻吸了一口凉气，很是惊讶：“真是让人意外，鹤熙女士的心态，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这几天的相处，鹤熙给他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嗯，博学多才，性格中却又有一丝调皮。要不然，黎歌也不会经常被他挤兑的下不来台。

“你关注的就只是这个？”鹤熙顿时神色有些不满。

“当然不是，天使波澜壮阔的发展历史，也同样让我感到震撼。只是……”说到这里，黎歌有些犹豫：“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鹤熙白了一眼他：“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堵住你的嘴不成。”

“我不明白，既然女性天使已经完成了对男性天使的反抗，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反而要将其流放呢？这终究是一个隐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黎歌很困惑，明明赢了，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一万多年的战争，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这其中要付出多少生命，怕是几亿都挡不住。

曾经的坎贝尔文明，人口规模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亿，可结果呢？还是随着一场末日战争付之一炬。

黎歌实在是理解不了天使们的脑回路，难道还指望那些男性天使对她们感恩戴德不成？

鹤熙摇了摇头：“这个，我就没办法回答你了。或许，你见到凯莎女王之后，可以当面去询问她。”

“好吧。”黎歌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正是因为曾经悲惨的遭遇，所以你们的凯莎女王才提出了正义秩序啊。”

“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些，即使是我也有些不太理解。”

黎歌无法从一位历经了时间考验的女天使脸上看到她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鹤熙所说的却已经足够让他对这位天使之王有一个浅浅的印象：“正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就想要给后来人打一把伞。

不得不说，你们的凯莎女王很伟大。我对你们的正义秩序，更加的好奇了。

由黑暗中诞生的光芒，嗯，挺璀璨的。”

“凯莎女王如果能听到你对她的评价，或许会很高兴。”

“是吗，有多高兴？”

这耿直的问题，直接把鹤熙给整无语了：“黎歌舰长，这么会开玩笑嘛。”

“哈哈……活跃一下气氛嘛，不必如此较真。”

“那么，黎歌舰长你呢？”鹤熙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向你分享了天使的过去，你总得告诉我点儿什么吧。”

黎歌微微一笑：“为什么呢？”

“等价交换呀。”

“可是……”黎歌笑眯眯的回答道：“鹤熙女士，我从来没说过听过天使的过去之后，就要将自己的过去也讲述出来啊。你口中所谓的等价交换，也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是吗？”鹤熙微微低下了头自嘲道：“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话间，鹤熙眼睛中微微泛起了水雾，满脸的黯然伤神，让人不禁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