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数者坐在桌前，手指的敲击声像一台老旧钟表的嘀嗒声，敲在我的神经上。他似乎并不急于开口，反而等着我先问。

“你刚才说，时间不是流逝，而是被耗尽？”我打破了沉默。

他停下敲击，抬起头，眼神犀利得像刀子：“没错。所有人都活在一种错觉里，他们认为时间是无限的，直到它流完。但实际上，时间是被一点一点掏空的。”

“掏空？被什么掏空？”我追问。

“你以为是谁？”计数者冷笑了一声，“是你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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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让我愣住了。我试图用理性的逻辑去理解，却越听越觉得困惑：“你能解释得具体一点吗？”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地绕着房间走。他的步伐没有章法，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压迫感。

“你知道，每个人每天都会浪费多少时间吗？”他边走边问。

“浪费时间？”我迟疑了一下，“无非是睡觉、玩手机，或者无意义地发呆。”

计数者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我：“不，那些并不是浪费，而是必要的。真正浪费时间的，是做无谓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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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起眉：“什么样的挣扎？”

他靠近了一步，几乎将脸凑到我的面前：“挣扎着活在别人的期待里，挣扎着维护那些虚假的规则，挣扎着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你们用尽一生，去耗尽别人给你们分配的时间，而你们却连自己为什么会有时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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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把冷箭，直插我的心脏。

“那你呢？”我试探性地问，“你数清楚了什么？”

计数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桌上的一本笔记本：“打开它。”

我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数字和日期。

“这些是什么？”

“时间的消耗记录。”他说，“每一个日期后面对应的数字，都是那一天世界上耗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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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被笔记本里的数字吸引住了，手指顺着往下翻。每一页的记录都井然有序，数字从小到大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增长趋势。然而，当我翻到最近几天的记录时，发现数字突然暴涨。

“这几天，时间的消耗为什么会变多？”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