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帮自己炼制精元丹,李嵩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与驱离之意,反而与余药相谈甚欢。
从交谈中得知,余药无门无派,早年有一练气化神的师傅,他的一身炼丹技艺便是其师傅传授,虽是只能炼制毒丹,但也因祸得福,靠着专攻这一项,对毒的研究小有心得,在偶然获得一卷高深的毒经功法后,凭此经验修为一日千里,如今不过六十八岁,便已是逼近炼神返虚境的天才修士。
但提起他的师傅,余药一脸黯然,言说其师傅命薄,修为迟迟不得寸进,后冒险外出寻找能够炼制破镜丹的药材,至今也未返回。
他在外已寻了有数年,却始终找不到一点关于师傅的消息。
“小友莫要伤心了,令师尊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不日便会带着破镜后的修为回来找你呢。”
李嵩好言劝慰,他想起了他的师傅,一个慈爱宽厚的人,却又能无情地将自己抛弃。
余药收拾好神情,站了起来,笑道:“如今天色已不早了,晚辈该回去了,今日不能为前辈效劳,实在是愧疚难当。”
“小友这是什么话,本老祖岂是那强人所不能之人?小友还亲自跑一趟解释,老祖才是该心生愧疚啊。”
李嵩故作不满,见余药要行礼,止住了他:“小友莫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日能与小友相识,就是缘分,待来日老祖拜访小友,还望小友不要生分啊。”
“当然!当然!欢迎之至!”
相视大笑,余药拱了拱手,离开了合兴山。
看着余药的背影,李嵩感慨:“若是我的弟子,该有多好。”
晚上,从外匆匆忙忙赶回门内的合兴山门主——一名练气化神中年人,马不停蹄赶来拜见了李嵩三人,一番热情的寒暄,硬是将三人留在了山上,大宴三人。
“前辈能来敝门,晚辈不胜荣幸!这杯酒,谢前辈赏脸,晚辈干了!”
合兴山门主——邱垒端着酒杯,一仰而尽。
李嵩依然是面容朦胧的姿态,端坐在主位上,一手捏着酒杯来回转动,一手自然垂下,轻笑道:“好酒量,听闻邱门主随一大宗前去灭妖,收获如何?”
放下酒杯,邱垒垂首叹了口气:“哪有什么收获,能好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若非前辈来本门,晚辈有了借口返回,怕不是要交代那里了。”
“哦?还请细说。”
邱垒自顾自倒了杯酒,讲道:“前辈是刚出关,不知如今的情况,虽说仙门尽是出动除妖不假,但都是各自为战,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仙门行事一向如此,那些畜生不也一直是一盘散沙吗,但如今,坏就坏在,那些妖孽竟然抱团了!而我等却还是各管各的!”
“抱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嵩惊讶,这可是稀罕事,无论是否成神的妖物,内部都是圈地为王,相互之间厮杀不断,这也是为何一直以来,妖物整体实力大于人族,却与人族斗得你来我往的原因之一。
“不知,而且不仅是这一项怪事,曾经为朝廷掌控下的一些草头神还有得了敕封的正神,现在竟然也反叛了,加入妖孽一方,与我等人族作对,若非如此,也不会导致除妖进展不利。”
他再次饮了杯酒,脸色愤恨,对那些吃里爬外的畜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让李嵩心思起伏,正神叛变,这可不是小事,那些能被敕封正神的妖物,至少也有练气化神的修为,大多是炼神返虚,每一个都能在大虞造下不小的祸患。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对大虞担忧了起来。
邱垒见李嵩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妖物的威胁,哈哈道:“前辈不用过于担心,如今只有仙门在出力,朝廷还没有行动,只要我等两方联手,那些妖物就算抱团又如何?一些畜生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顶多下边的凡人多死点,对我等仙道修士,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更何况还是前辈您这样的大修士。”
此话一出,鲲与杨青儿停下筷子,抬头瞄了他一眼,又默默低下了头,李嵩淡淡道:“邱门主,此话不妥,凡人同为我等族人,再者,没有凡人,哪能有我等修士?凡人的死伤,还是要放在心上的为好。”
邱垒听出其中的训斥,眨了眨眼,对上李嵩平静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干笑两声,赶紧起身倒酒,前倾身子赔笑道:“晚辈失言!前辈这话让晚辈是醍醐灌顶啊,晚辈一定要向前辈学习,心怀凡人,昌盛我仙道!前辈,这酒,敬您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