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参,漠西驻军驿急报!”
“漠西?念!”
吕澄昂正忙的焦头烂额,前不久,他和许君的联合诰令散发到国土各处后,五花八门的问题就接踵而至,长时间的备战让士兵们对诸如此类的命令已经司空见惯,除了直接收到敌袭的金夏地区附近,士兵们的怠战情绪日益高涨,在敌暗我明的不利情况下,吕澄昂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把将军们分散开来,直接去到前线进行思想教育。
“十二月二十九日,我集城边防巡逻队在距边境约十五里处,发现敌活动踪迹。”
“打住!李司,你确定没看错?漠西?”
“臣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的确是漠西!”
“拿来,我直接看吧!”
吕澄昂刚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漠西集城是雨朝最西部一个紧挨着国境的集城,从前,因为西部交通的闭塞,无数御雨军的战士们得不到足够的供给,在作战时经常食不果腹,无精打采,大大增加了作战效率和伤亡率。为避免此类情况的重蹈覆辙,建朝天子,吕墨云的父亲吕群大将军便在开国之初下令修建这座集城,从此打开了雨朝极西境的交通。
漠西,顾名思义,漠西城的西部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昼夜温差大,长年无降水,别说人烟,就是花草树木,在这茫茫大漠中也所见无几,而此时,漠西却出没着敌人的身影,排除驻军驿谎报军情,那么究竟又是十六国中的哪些人,在谋划些什么阴谋,这让吕澄昂匪夷所思。
“敌军分布不明,出没规律不明,均呈小股行动,构筑战斗工事……”
随后是一张敌军活动的路线图,图上很清楚地标明着,在国境外十五里处,一条绵延数百里的线。
漠西以东,高大巍峨的间峰秣陵和湍急的天水河形成了天然的防御障壁,有效阻断了向极北和东北地区的进犯,而漠西以南,交替流淌在秣陵山和明烛山之间的云壑江一带,自古以来易攻难守。
“图谋我的千云城吗?有点可笑,真当我两山附近的驻军是摆设吗?”
“嗯?还有一页?李司,这是什么?”
正说着,吕澄昂便翻开了最后一页纸,纸上只有寥寥几句。
“由于金夏地区百姓的大规模迁移,注意到秣陵山,雨帘山一带山贼活动猖獗。”
“哈?这种时候谁会从那种危险的地方经过?”
“臣也以为不必理会,还是将作战重心放在边防上。”
“说的也是,随便找几个兵过去收拾一下得了。我还要画图,出去吧!”
“是!”
……
充满奇迹的世界,与奇迹不复存在的世界,对偶存在着,也交替存在着,正如司掌白昼与黑夜的神明,喜怒无常。
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日光,没有月光,所有的星星都隐藏在不知何处的远方,没有烛光,没有灯火,四周空无一物,甚至没有墙壁,大地和天空的存在也无从确定,唯一能知道自己存在的原因,是来自周围这被死亡充斥着的,有些湿重的空气,这股透出的,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就在我的周围,而且无处不在。
“我还活着吗?如果活着的话,即使看不见,那为什么摸不到呢?”
“我在哪里?又为什么在这里?好黑啊,看不到任何的光……”
“啊,下雨了吗?雨是什么颜色的?为什么如此苦涩?”
“好累啊,好想回家,好想睡觉——就睡在这里吧……再也不要醒来……”
……
“大小姐,夫人喊你去吃饭了。”
“晴儿,今天有信来吗?”
“噗嗤,大小姐,家主和二小姐才走一天,按计划,估计才到关隘,怎么会这么快写信来呢?”
“那可说不定,我的妹妹,我还不了解她吗?”
“好好好~就你了解,走吧!”
柳梧璇就这么在门前坐了一整天,望着南方的天空,她想透过那片天空看见远方的群山,那里的大道上,正奔驰着两架马车,车上乘着她最爱的家人们。
“这时候,她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同我一样,盯着天空,想着关于我的事情呢?”
……
第二日,柳长青一家由于方案需要,也彻底告别了金夏旧街的阁楼,柳清明的离开让部分家务变成了无人管理的状态,这个位置需要暂时由柳长青来顶替,重回家主之位的他似乎有些得意忘形,柳清明一直以来践行的那套高压政策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毕竟除了对行政效率微不足道的贡献外,丝毫没有人文关怀。
“唉,真是想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竟麻木到如此地步!可悲!可叹!”
“怎么了爷爷,愁啥呢?”
“唉,不说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快要被累散架喽,小璇今天去哪了?好像一整天都不在家呢。”
“哦,我去街上转了转,快要走了,我想再努力努力,多记住一点这里呢。”
“哦~好——好——小璇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没变呢。”
“也许吧,唯独恋旧这点,我的确不想让它消失的太快,但是就其他方面来说,还是稚嫩很多……”
“嗐,这些东西因人而异,人生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旅途要走,不必急于一时,你看像爷爷一样,不也是大器晚成!”
“但愿吧,可是我还是想快点长大呢!嘿嘿~希望您能健健康康活到我成才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