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吧,诶?不是让你们好生对待人家吗?这是做甚?”
“是我把他绑起来的。”吕澄昂答道。
“唉,罢了罢了,快些开始吧,润文使上前来,给我好好译译,他要对我说些什么。”
“不必了,皇帝大人。”一直沉默着的刺客开口说道,“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接下说的事情很简单。”标准的雨朝官话让吕霖有些吃惊,他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来自国外。
“凑近点,我的皇帝大人,我得保证这件事情只有您一人知晓。”那扭曲的笑容让人有些发怵。
吕霖下意识往前凑上一步,吕澄昂来不及阻拦,电光火石之间,一根细如发丝的铜针从刺客的左手中指间飞出,精准命中了吕霖的左腕内侧,突如其来的刺痛和恐惧使吕霖吓得往后跌倒在地上。
“拦住他自杀,快!”吕澄昂三步做两步飞上前来,抬手就要把剑柄送入男人的口里,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被绑在柱子上的刺客面带着吕霖初见他时的微笑,嘴中渗出的黑血是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向世界最后的致意。
“终于,到下一步了。”许君在前往偏殿的人流里逆行,“抱歉了,吕霖,这就是上天安排你守护自己子民,以最好的方式了。”
雨歌长街上,三日前吕霖听说书的那家酒店,车夫们依旧聚在一起喝着三枚大钱的苦荞茶,说书先生也依旧在台上抑扬顿挫着,这次说的是《柳长青传奇》
“很有意思呢,是我喜欢的剧情。”
许君来到酒店前台,“掌柜的,来一壶‘似柳’,记得别放糖。”
酒店掌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后厨取酒,而是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人在注意这边时,飞快递给许君一个信封。许君不动声色的接过后,对着掌柜笑了笑,又说:“还是换成‘若花’吧,烦请送到二楼雅座后。”
红色火漆上的烫金纹饰,无疑是吕家御用,并且就是出自吕霖之手,那反斜的弯钩是他一直以来的书写习惯。许君拿随身携带的薄竹片蘸了些酒,轻轻划开信封口。
“竟然只有一张纸,我们的皇上啊,到死前竟然只有这么点遗言。”
纸上空荡荡的,没有写太多话,寥寥几句显得十分苍凉,但内容的无上威严和不可违抗性还是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一丝生的希望。
“其一,见此信者如见天子,此为圣旨。”
“其二,此信启封之刻,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既任命国师许君治国理政,不立新皇。”
“其三,此信启封日,视为皇帝‘吕霖’驾崩,免去一切葬仪,不必通告百姓,一切从简。”
——吕霖印〔一月二十一〕
当日暮时,许君正在朝堂上向百官宣读吕霖的旨意,正当众人对此表示怀疑并要他拿出其他证明时,雨朝机要处收到一封极厚的无名之信,吕澄昂被委派将那封信即刻送入朝堂,随行的润文使把信里所有的纸一张张摆放在大殿的地上,随后开始迅速做译,来自十六个国家的不同文字被工整地书写在每张纸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在间歇的屏息中焦急地等待着,只有许君看上去心不在焉,他被索要的证据已经送到,并且比他想象中的快,终于,他有点等待地不耐烦了,开口询问道:
“翻译的如何了?”
其实润文使在翻译完第三种文字时就停止了,恐怖的内容迫使他停止思考,当那带有强烈压迫感的询问再次出现时,他才回过神来,想要起身把消息告知许君一人,许君当即制止了他,命令道:
“就当着他们的面说。”
“我们要完了!”
“什么?什么意思,说清楚点!”众人纷纷不解地问道。
“雨朝要完了,这些纸上的鬼怪,说我们雨朝得了一件足以一统天下的神兵利器,他们要向我们开战,这样的疯子,足足有十六个!”
“现在相信我了吧,好了,我要向大家公布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