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被那张绝美的脸,迷惑倾倒。
嘈乱中,崔鄞的一声冷笑格外刺耳。
沈檀兮的眉尾猝不及防一跳。
“沈檀兮,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有当今太后为你作保,犯下那么多的恶事,只假模假样剃了个头,念几句经,便没事人似的回来了。本将若是你,便在尼姑庵的歪脖子树上系条绳子,也足见诚心!”
崔鄞的语气听起来挺恨的。
沈檀兮真想回他一句,谁让太后护我,气死你气死你!
但陆璿坐在马上,像一面照妖镜,震慑她,让她不敢随便作妖,怕被照出原形。
甚至,她都不敢看他。
沈檀兮重重吞了口唾沫,忍住发麻的头皮,道,“施主所言,乃是贫尼从前所涉红尘俗世,大道至简,立地成佛,善莫大焉。贫尼四大皆空,与俗世早已切割,世上已无沈檀兮,只有师太毗蓝。”
崔鄞被沈檀兮一句“施主”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缓过神来,他神情愈发讽刺,“装模作样,佛口蛇心!”
沈檀兮摇头叹息。
“好了,既然沈姐姐有心改过,你便不要难为她了。”
陆璿右侧,随驾的裴小公子裴满满笑嘻嘻道。
崔鄞反唇相讥,“你竟信了她这番嘴脸?”
裴满满阴阳怪气,“我不是信她,我只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当众难为一个小尼姑,崔鄞,你好歹也是个将军,顾点脸面吧!”
崔鄞大怒,骂道,“你还有脸让我顾脸面?”
满京城谁不知道裴满满的荒唐,狎过的名妓比换过的袜子还多,要论不顾脸面,谁有他不顾脸面?
眼见双方就要吵起来,陆璿终于开口了。
目光确是盯着下首的小尼姑。
声音低醇清冽,如山涧静淌下来的雪水。
“天色已晚,前方山谷荒僻危险,既是偶遇,那方总管和二位师太便一同上路罢。”
说罢,陆璿掐着缰绳,先一步过去。
众人吃了一惊,都没料到陆璿见到沈檀兮,竟没一刀劈了她,反而还怕她被林子里的野兽吃了。
这太子也太过好心了……
可太子不是这样的人啊!
若说先太子陆鄢,也就是当今宣王殿下,宽仁和煦,不计前嫌还罢,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睚眦必报,即便自己的生母。
裴满满低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紧接着跟了上去。
崔鄞却是一霎变了脸色,但很快恢复如常。
大军绕过中间的三人,进了黑幽幽的山谷。
只留下沈檀兮几人。
沈檀兮单薄的身子抖如筛糠,脸色在昏沉的黄昏倍显凄白。
她蓦地捂住胸口。
唔……她要死了,她真的要被吓死了。
她可不认为陆璿是在护她!
陆璿其人,原着细致描写,他城府深沉,隐忍狠辣,就是一条隐在暗处,蛰伏的毒蛇!
他一定是想慢慢玩死她!
身后,黑豆语气有些惊喜,“师太,太子会不会失忆了,把您干的事都忘了?”
“你是相信我是观音菩萨还是相信他失忆?”
“您真的是观音菩萨?!”
沈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