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别说是全寿丹,就连你的小命,也难说……”
周翰林听了一愣,颤巍巍道:“我、我给忘了!沈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行了行了,别扯了。”
沈候不耐烦道:“姓孙的呢?时候快到了,他怎么没来?”
“孙,万千?”
周翰林思索一下,仿佛脑中思绪停滞,慢了半拍一样,迟疑道:“大人,孙万千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沈候吓了一跳,厉声问道。
“这,不知道,昨日孙府发丧,说是被贼人偷袭而死……他那疯老娘接替了家业,正为他操办葬礼呢。”
“这……鲍槐生呢?!他人呢,老子花了那么大力气才请他来,他就让人这么死了?!”
“要不是姓孙的小妾……”自知失言,沈候闭上了嘴。
“鲍槐生……是谁?”周老爷眼神中透着迷茫。
“……算了。”
沈候强压怒火,快步走到院外。
外面毫无动静,马车夫和护卫依旧站着。
他这才松了口气,思索道:“事情不太对,鲍槐生按理说早就该来找我了,既然没来,他估计也出事了……”
“好了,把马车和这两个小子留下,你走吧!”
“是,大人!”
周翰林这才放了心,欢喜捧着盒子离开了小院。
直到这时,赵无疾才松了口气,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大口大口呼吸。
“你怎么了?”
沈候冷声问道。
“太臭了。”
“臭?不应该是你旁边这小子臭吗?”
杨有粟身子颤了一下。
赵无疾目不斜视道:“姓周的更臭。”
这倒不是他弄什么耍子,而是刚刚一直待在周翰林的身边,恶臭萦绕,实在是让人想吐。
那种臭味,可比旱厕劲头还要大。
非要说的话,和一开始庞世仁身上的那种臭味有些类似,是生机衰败的,腐烂的气味。
“这老头子还不洗澡?”沈候哼哼一声:
“上车!”
赵无疾拉着身子有些僵硬的杨有粟上了马车。
沈候则是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让老子给你们俩赶车,你们这辈子也是该知足了,驾!”
车子疾驰出去,一路奔向城外。
从车中,两人都能看到沈候的背影。
坐在一旁浑然不动的赵无疾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伸手按住了他想要伸进腰间的手。
“别挡我!”
杨有粟瞪大的眼睛泛着血丝,冷冷看着他低声道。
从沈候出现的那一刹那,杨有粟的身子就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那不是害怕的颤抖,更像是终于抵达终点的兴奋。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他?”
赵无疾扯动嘴角,凑到他耳边说道:
“虽然他好像是在驾车,但只要你一动,你立马就会被他捏死,信不信?”
“小子们。”
一直未曾开口的沈候突然回首狼顾,阴冷一笑:
“别跟沈大人搞花的。”
“沈大人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骗死三个蛮子了。”
“没有花招。”
赵无疾平静道,按着杨有粟手的力道更甚。
少年挣扎了几下,没有成效,只好低声道:“疼。”
那只手仍旧不动。
“我不动。”
道士恍若未闻。
“……”
杨有粟咬了咬牙,只好任由他这么按着。
马车出了招乌县城,一路向着附近的大山深处行驶而去。
出了县城以后,沈候时不时就像后面望去。
城外光秃秃一片,藏不住人的。
见半晌没有什么可疑人等追上,他松口气,抽了马一鞭子:“小子们!沈大人带你们见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