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纸人倒地,黑袍的身影在几步之外再度显现。
“呵呵呵……”
他仍旧冷冷笑着:“小道士,你的法术呢?你的符箓呢?”
“不会是刚入道门,什么都没学,只会耍剑吧?”
赵无疾脸色古怪:“你怎么知道……?”
这话分明是他今日和守贫道人说的。
“哈哈哈!!”
鲍槐生面色更加扭曲,喘着粗气,兴奋道:“老子的耳目无处不在!!”
“你以为你在那老鬼棺材旁边说的话,老子的纸人没听到吗?!”
赵无疾马上回忆起,下葬的时候确实埋了一堆纸人扎的童男童女。
这厮很有当监控摄像头的潜质啊!
趁着扎纸匠狂笑之际,赵无疾再度提速,剑光毫不迟疑刺入黑袍的脑中。
可依旧如刚才那般,他的身影缓缓变为纸人。
“哼哼哼……”
鲍槐生更加得意起来,随手从袍子里扔出几张白纸。
随风飘散的纸张居然自行折叠,落地之后便成了灵活的狗。
几只纸狗像是真狗一般仰头叫了几声,当然只能发出一阵白纸摩擦的沙沙声。
随后便撒开腿,朝着赵无疾跑了过去。
长剑当然不是专门对付狗的,那是打狗棒干的活。
不过在赵无疾这剑术拉满的人手里,面对任何敌人,他都能找到最为适合的出剑姿势。
挑起、刺击、撩动!
脚步飘然飘逸微动间,几条纸做的狗就被斩作一团废纸飘散了。
“孙员外每个月给你多少银子啊,就这么磨洋工?”
赵无疾踢了踢地上的狗头,一脚踩扁。
“哼,不过是击败几个最低级的纸傀儡就沾沾自喜。”
鲍槐生愈发肯定,这小道士只是初出茅庐,仗着身强体壮,耍一手剑术,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想他从十岁起就拜师扎纸匠人,这一扎就是二十年。
直到三十岁的时候,那无子无女的老东西才肯把自己祖传手艺传下来,言语中隐隐有把他当继子令他养老的意思。
确定了扎纸手艺是真的,而且完好无缺之后,鲍槐生第二天就把老匠人用火烧死了。
又是十年苦修,其中艰险困苦自不必说。
等到他扎纸之术出神入化,甚至比老匠人还要出色之后,他才终于出山。
这纸傀儡只是最最初级的术法,只需用狗皮硝制之后制作的特殊纸张制成,用起来也是不心疼。
那“替身纸人”可是需要有灵性的妖物皮毛制作,他也没有几张。
更别说还有更高级的纸人……
鲍槐生脸色一抽,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思绪运转,他再度丢下几张纸人。
这次则是几个手拿纸长刀的武士。
纸武士忠心耿耿,二话不谈一拥而上扑向白袍道士。
长刀胡乱劈砍,剑刃舞动翩飞。
叮叮当当,锋刃相交,任谁也想不到竟是纸张与宝剑相撞的声音。
毫无灵智的纸人武士终究是还是不低长剑,刀身也是砍了几下就软了下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纸人武士便已经被从中劈开。
只是终究比纸狗要坚持的时间长。
鲍槐生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冷笑。
手中纸人像是不要钱一样飘洒出去。
纸人、纸狼、纸骑兵、纸力士……满满当当,将小小的院落塞满。
赵无疾面色凝重,手中长剑没有一刻停歇。脚步更是没有在同一片地面停留超过一瞬。
纸人刀光闪烁,纸狼兔起鹘落,纸骑兵威势无匹,纸力士舍身肉搏……
虽然每一次剑光闪动都能将一个纸人劈成两半,但纸并没有脏腑。
即便是砍掉了头颅,行动灵活如初,唯有将四肢全都砍下,才能算是消除了一个隐患。
赵无疾苦战之际,鲍槐生在一旁面色越来越黑。
这纸人虽说并不如何珍贵,但也需要费心费力扎好保存,况且积少成多,这道士最少消耗了他大半的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