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商议马上演变成骂战,主家孙地主马上制止道:
“各位大师莫吵!”
“诸位都有神通,我一介俗人也分辨不出,让我如何选择?”
“这位地主……咳咳,孙居士。”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来到了赵无疾身上。
只见这位后辈疑惑道:
“按理说,超度亡魂,安抚灵体的法子有很多,孙居士为何如此纠结?”
这也是众人的疑惑。
其实按理说这法事都是图个心安,即便真有作用也已与活人无关了。
按照死者生前信仰,选择或僧或道或俗的法子,只要场面到了即可。
怎么你还搞特殊,挑三拣四?
只是他们自持老江湖,没好意思问出来罢了。
“这……”
孙员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这个嘛……”
“施主不妨直说,若有些特殊情况,告知我等之后,我等才好见机行事啊。”
“然也。”
“老和尚说得对。”
地主翁犹豫一阵,苦笑道:
“如此我就明说了。”
“各位高人,我父亲他……其实并非安稳离世。”
“而是郁郁而终,心有埋怨而死啊。”
“施主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爹生前少了吃喝,受了冷眼?”老和尚冷眼看着他。
其余人不说,心里也是如此猜测。
这年头,有不少山里贫民,为了从牙缝里省出一点粮,就将自己年老体衰的老父老母扔进山里,美其名曰……
送与山君养老。
更有甚者,将老人关起来活活饿死。
不会连地主家里也是此等光景吧?
“大师说的哪里话!”
孙居士有些不喜,哼了一声:
“我孙某人就算再怎么抠门吝啬,也不会少着我爹一口吃食!”
“实在是……”
呜呜呜……
话音未落,一阵如怨鬼哭坟般,让人白日里生出一身鸡皮的哀嚎声传来。
那声音如泣如诉,又如冷笑似谵妄。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有几个人脸上甚至有些慌乱。
白日闹鬼?这可凶得不得了啊……
“诸位……我带你们看看便知!”
孙员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叹一口气,领着众人前往一偏院。
到了之后,那哀怨声更甚,能听出来是其中一间屋子里传来的。
小屋子上着锁,门下还有一个小口,应该是用来传递饭食的窗子。
“孙居士,这是……”
孙万千不答,而是靠近小屋门口,敲了敲门:
“娘,我来看你了。”
“呜呜呜!”
屋内的呜咽声更甚。
“……”
孙员外又是一声长叹,行礼道:“诸位也看到了,我娘她年老糊涂了,犯了癔症,无药可医。”
“家父正是念及于此,所以终日哀叹,即便我将娘亲锁起来,免于他过度悲伤,也无济于事,这才……”
“我就是怕家父心有埋怨,闹得家里不宁,所以才请诸位施法……”
“原来如此,唉,孙居士也是个孝子啊。”
“阿弥陀佛,可叹可叹,早听说孙施主膝下无子,想来也有侍奉父母的顾虑……”
赵无疾听着忽隐忽现的老妇人哀嚎,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