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的爬起来,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枪,程实对准女酒保的面门扣动扳机。
砰!
女酒保脸上多出一个焦黑的子弹孔。
程实还未来得及庆幸,就看到女酒保脸部肌肉蠕动,竟然从伤口处,把沾血的子弹挤了出去。
一只手抓住程实手腕,女酒保另一只手结结实实轰在他胸口。
咔嚓一声,程实胸口凹陷,喷出一大口血,枪也跟着掉落。
将手枪踩碎,女酒保舔了舔嘴角的猩红,眼神冷漠,“如果不多管闲事,你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不好意思。”
程实一口血沫吐在女酒保脸上,痛到咧嘴,“我这人就爱……嘶,多管闲事。”
“太弱了,这就是你反击的方式?”女酒保擦掉脸上的污秽。
“明明渺小的像一粒尘埃,偏要强装镇定,真可悲。”
女酒保捏住程实的头颅,不断用力。
剧痛侵袭着大脑,程实感觉头骨在变形。
“嘶……关你……屁事。”
“还在逞强?就让我捏碎你的骨头看看,你全身上下是不是只有嘴是硬的?”
程实已经没力气还嘴。
他当然清楚自己是粒尘埃。
应该说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尘埃,如果能有幸落在那些大人物的鞋上,被带起一段路,就是尘埃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程实深知自己并非美玉,故而不肯加以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而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
于是,他活成了人们眼中的半吊子。
上学时,他的学习成绩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
工作后,在国企没干出什么名堂,转身投向摄影事业,也是饿不死但也赚不到钱的状态。
这二十八年,他想做的事仿佛总是差那么一点。
现在,想救的人就在眼前,也还是差一点。
“以这种方式死去,我算是史上最悲催的天灾了吧?”
哪怕变成天灾,他也只能在做梦时变身一会,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吗?
这种垃圾人生,干脆毁掉算了。
心中似有恶魔低语,比夜色更深沉的黑爬上程实眼眸。
女酒保感觉手掌一阵刺痛,像被一千根针刺入。
下意识松手,女酒保放在身上的荷鲁斯之眼突然散发白光,如一块烙铁灼伤她的肌肤,飘向程实。
抓住荷鲁斯之眼,程实眼底的黑色褪去。
那颗雕刻在荷鲁斯之眼正中的眼眸活了过来,变成一只碧色猫眼,一个古怪的“?”符号在其中旋转。
被猫眼注视,女酒保饱满的肌肉缩水成干枯的树皮,明亮的头发也变得苍白。
短短几秒,女酒保像是老了几十岁。
满脸不可思议,女酒保看向程实,“你激活了荷鲁斯之眼?不可能,一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得到王权之神的天灾因子认可?”
程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身体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刚刚跟女酒保战斗受的伤飞速复原。
“把它给我!”
女酒保气喘吁吁,试图去抢荷鲁斯之眼,走了两步就倒在地上,衰老成一具干尸。
程实后退两步,忍不住松手,荷鲁斯之眼向下坠落。
流淌在体内的暖流消失,程实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向地面。
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天台的楼梯间被电光钻破,以秦月为首的一群搜查官冲上来。
他还听到某种探测仪传来的“滴滴”声,一群人将地面的血迹包围,还有人围着他大喊。
朦朦胧胧,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下一秒,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