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儿今日打扮得如此简单,却愈发显得姿容出众,可是对大选势在必得?”
甄嬛反而正色道:“嬛儿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愿意进宫侍君,但求被撂了牌子才好。”
沈眉儿一听,皱眉说道:
“皇宫内苑之中,妹妹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万一被旁人听了去,岂不是平白招惹事端?”
甄嬛有些不高兴了,脸上带着些遗憾的神情。
好像在埋怨,她的眉姐姐不能体会她的品性高洁,和对爱情美好的期许一般。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只盯着园中盛开的海棠观赏。
忽然听见远处“哐啷”一声,有茶杯翻地的声响。
抬头去看,只见那厢有人闹将起来。
一个身穿彩缂丝兰纹锦缎旗装的秀女,正一手拎着自己的衣摆,另外一手用力去扯住了另外一名衣饰普通秀女的衣袖,满脸恼怒,口中大声呵斥道:
“你没长眼么?这样滚烫的茶水浇到我身上!想作死么?”
顺着那秀女的话,众人见那原本绣有金线勾勒的时新图案,铺展如流水的裙角,此刻已经被茶渍所污。
确实有几分狼狈。
今日选秀,谁不是精心装扮而来,却被人泼了茶水,失了仪态,如何能不恼怒?
放在现代,要是自己参加宴席的时候,美美地穿着一身高定,被人洒了一碗茶水,不上去扇她俩耳光,都算自己客气了。
那秀女见对方瑟缩成一团,口中却不发一言。
心中更是恨恨:“你是哪家的秀女?”
“我叫安陵容。家父......家父......是......是......松阳县县丞......”
听得安陵容这个名字,本来还在一旁吃瓜看戏的沈眉儿,心中忽地涌起一股不忿。
没有由头,莫名其妙的不忿。
她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宝鹊,要不是安陵容指示侍女宝鹊添油加醋地通风报信,原作里的沈眉庄又怎会血崩难产而死?
况且她害死沈眉庄也不过是为了打击和报复甄嬛,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这样敏感自卑,城府深沉,又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当真可怕!
而此刻的安陵容不过是小小的松阳县县丞之女,还尚未领受天恩,成为后宫圣宠不断,高高在上的鹂妃娘娘。
在那秀女的咄咄逼迫下,正瑟瑟发抖,不知如何自处。
一旁已有人提醒道:“你可知你得罪的这位,是包衣佐领家的千金夏冬春?”
夏冬春见安陵容这副模样,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扬脸,露出轻蔑的神色,凶狠地哼道:
“果然是穷乡僻壤里小门小户的出身!这样不知礼数。凭你也想你见圣驾?真是异想天开!今日之事要作罢也可,你只需跪下向我叩头请罪。”
此话一出,安陵容愈发不堪。
她环顾四周,期待有人能够帮忙解围。
可众人都也知道,安氏一介小小县丞之女,如果比得上夏冬春的家世地位,能进入最后的殿选,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要说入选的机会,自然是夏氏更大一些。
何况此事本就是安陵容自己不当心,毛手毛脚,冲撞了他人。
便无人开口劝说一句,倒显得四下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