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薇深深呼吸几口,待气息稍定,冷声道:“胜负已分,再言其他不过是徒劳。我父亲在幽州深得百姓爱戴,此等根基,非武力所能撼动。你今日之败,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你。”
张举怒目圆睁,声如洪钟,振臂高呼,那家伙,满腔不甘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此等乱世之口号,皆因那龙椅上的伪君,错将阉宦视为至亲,国将不国,岂能不反!”
刘雨薇闻言,柳眉倒竖,足下轻点,踏在领头人小腿之上,力道恰到好处,迫其膝弯一曲,瞬间跪倒在地。
她面容冷冽如霜,斥道:“区区鼠辈,也妄想成那乱世枭雄?你之德行,连做反贼的门槛都未及。速令尔等贼众,弃械投降,或可念你无知,留你一命。”
另一头,给刘华包扎好伤口的田畴道:“公子,幸亏穿着软甲,仅仅是皮外伤,如果不然,命都没了。”
幸好没事儿,身为公子的护卫,要是在自己面前死了,那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你扶着点儿我,腿软,起不来了。”刘华到现在还像是做梦一样,腿都在发抖,他来不及去想别的,必须得先将眼下的麻烦彻底控制住。
在田畴的搀扶下,刘华站起身来,双腿打着颤朝着张举走去,道:“姐,和他说这么些废话干嘛?我来和他念叨几句。”
刘雨薇心疼又兴奋地看着刘华,心疼是因为他受了这么多的伤,兴奋是因为他能亲手抓住张举,这大功,恐怕要惊动朝廷。
他思路清晰,勇敢果决,竟然能想出擒贼先擒王这一出妙手,最重要的是,他单枪匹马在敌阵中穿梭的路线,简直是神来之笔。
刘雨薇真是高看他了。
刘华的一系列行为,都是无意识的情况进行的,没脑子胡乱冲撞,反而给人一种悍不畏死,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错觉。
他走到张举面前,顺着刘雨薇的话说道:“你别听我姐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咋就不能当反贼了?我支持你!加油!”
张举听后十分激动,道:“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但是吧,你们都傻,你看,我们刘家的老祖宗刘邦多聪明,先让他们反,自己最后反,先反先死,对不对?整个幽州就显出你来了,不弄你弄谁?”
刘雨薇都懵了,道:“靖儿,你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刘华摆摆手示意姐姐别插嘴,继续乐呵道:“张举,你现在就算和我们玩儿命,也没用,我父亲派大军过来,你还得死,你就听我的吧,让你的人放下兵器,归顺了我们,和大家当一群相亲相爱的战友,多舒服?我答应你,到时候把你引荐给我父亲,当公务员不比当犯罪分子舒服?等以后时机成熟了,说不定能当皇帝呢。”
张举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比大学生都清澈。
人群中有人看张举有些摇摆不定了,喊道:“张举,你若是敢投靠刘虞,就是和张纯将军为敌,毁了盟誓,你必遭天谴!”
“张举和张纯是一对亲兄弟吧?”刘华道:“田畴将军,劳你大驾,把那人给我弄死!”
田畴闻言提剑上前,一剑便削下了那人的脑袋,这是个好人,令行禁止。
刘华把目光放回到了张举身上,道:“别听他瞎说,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谁不怕死?张举现在感觉刘雨薇手中长剑的寒气迫人,早腿软了,他眼睛红肿,道:“我今日归降于你们,但是,败在你手里,我不服,我要与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昂,行,这都小事儿!”
张举松了口气,喊道:“所有人下马弃械,今日,我们归顺到幽州牧刘虞麾下!”
说完,他抬头看着刘雨薇,小声道:“你弟弟说话比你中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