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傲慢的,他们总是以一种盲目的信仰去接受一切他们不理解的东西,并赋予其崇高的地位,即便没有也要牵强附会,以讹传讹。
很多人为了证明自己显得比其他人更懂意义,便去相信这个讹传。
即便鲜血淋漓、伤痕累累,也会大声嚷嚷几句:“我早知道……我早明白……”
一个个都成了先知,心里指不定怎么悔呢。
秦岭肠子都悔青了,连嘴硬的机会都没有,他看着眼前给自己更衣的小女孩,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小女孩儿很美,又勾勾又丢丢,身披绿衣,环佩叮当。
“公子长大了呢。”
这声音惊得秦岭打了一个哆嗦,才从一片茫然中清醒,看着眼前姑娘对着自己的下身盈盈地笑。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秦岭问自己。
就在刚才,自己还和一群考古学家讨论三星堆的古蜀文化。
自己不理解,但是盲目接受,并赋予其崇高的历史地位,然后如获至宝地摸了一下那个面具,被那如外星人的大眼泡照了一下,就光着身子站在了这小女孩儿的面前。
秦岭确定自己还在中国,因为小女孩儿的口音像客家话,又像闽南语,连听带猜,结合这姑娘的衣衫,秦岭肯定这种语言是洛阳雅言。
阳光明媚,外面热热闹闹,乱乱糟糟,顺着门往外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估计穿越到某个时代的公子哥身上了。
小女孩儿认真帮秦岭穿好衣服,就要告退,秦岭问:“我父亲叫啥?”
“啊?”小女孩儿懵住了,眼神一片没有被知识污染的澄澈。
秦岭知道自己这么问会被当成二逼,但是他必须要知道,这是他能最快掌握情况的方法,如果父亲名不见经传,那要了解时代情况就费劲了。
小女孩儿亲昵地摸了一下秦岭的额头,嘀咕道:“烧都退了,怎么还是糊涂?老爷刚上任幽州州牧,小公子,您不要再和奴婢玩笑了。”
秦岭搜肠刮肚,州牧制度,新莽时期、东汉末年、曹魏时期都有过,幽州州牧,秦岭试探地问道:“刘虞?”
小女孩儿低声道:“切不可直呼大人名讳,幽兰去给您准备早饭。”
秦岭只觉得如遭雷击、如临大敌、如履深渊,手贱么不是,那国宝是你该摸的吗?这下完犊子了吧?
“刘虞当幽州牧是在公元188年,这是东汉末年,牵出条狗来都是军犬的时代,给我弄这里来干嘛?让刘备哄,让曹操骗,还是让孙权背刺?我就是个学考古的废物大学生,百无一用的书生……”秦岭语无伦次。
幽兰端着饭菜进来,看到秦岭泪流满面,急忙上前道:“公子,您哭什么?老爷升任幽州牧,您不开心吗?”
“开心,咋不开心呢?都特么成省大员的公子了,可是大大的官二代。”
“那您哭什么?”
“这不是想我大哥刘和了?”秦岭抬起头来,呢喃道:“我们都来享福了,吃的好,喝的好,把我那宅心仁厚的大哥扔在洛阳,天天和何皇后交流,跟十常侍打交道,说不定还会被董卓爆菊!”
幽兰被秦岭的情绪感染了,眼眶也红了,安慰道:“小公子,大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他在朝廷,又不是在敌国。”
公元188年,黄巾之乱刚平没几年,朝廷乱七八糟,再有两年,董卓就进洛阳了,糟蹋了朝廷一户口本,接下来的酸枣会盟,开启了汉末的军阀混战。
便宜老子193年就被公孙瓒干掉了,他倒是贤明,可是这时代贤明顶个屁用?
秦岭心中越来越纠结,抹了抹眼泪,问道:“我是刘虞的第几个儿子?我叫什么?”
幽兰被秦岭带入了情绪,眼泪正吧嗒吧嗒地掉,听秦岭这么一问,一阵迷茫,唯唯诺诺了半天,道:“啊?华,您是华公子,您大病几日,烧傻了?”
刘虞的嫡出二儿子刘华,三国志都懒得提上一笔的小透明,怎么混,秦岭的心态崩了,冲出门去,剁着脚对着老天爷声嘶力竭:“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院子里的家丁、仆人、婢女、猫、狗……都傻愣愣地看着二公子,他咋了,真烧傻了?
“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