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祝脸依旧黑的和锅底一样，三角眼透出阵阵阴冷，此时闻言，冷哼一声，轻轻挥动拐杖，几尾黑鱼在船下游动身形迅速向姜云追去，佝偻的身形逐渐挺直起来，带着几分傲气。

她确实有几分关心则乱了，祭祀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是不假，可说到底，那也只是个小丫头，她难道还会翻天不成？

恶狠狠的挖了一眼宋安，阴恻恻道：

“虽然还没到吉时，但河神老爷的接亲队伍已经到了，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侍奉河神老爷，那就由她吧！”

随即转身，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浪潮中起伏逐渐远去的幼小身影，不住喃喃：

“你还在挣扎嘛？无用之功罢了，她只是个小丫头，连河都出不去的小丫头。你终将要被我掌控，绝无第二种可能……”

浪水奔涌，姜云从来没在如此湍急的河中游过，很难在水中把握住身形，但事情总归向好的的一面发展，她感觉江水流动变了，汹涌河水仿佛在推着她向河岸赶去，起伏间便瞬间向前窜了一大截距离，河岸处低矮灌木茂密，眉间已露出喜色，快了，就快了。

姜云连续起伏了两次，十多米的距离本应转瞬即至，但是对岸依旧遥不可及。

那情况不对，林木还是那么要遥远，两次起伏，竟半点没有拉近距离！

她浮在水面上，身形感受到河水拉扯的力量，方才的推力此时变化了，两种力量在相互角力，互相拉扯，而她便陷在拉扯的漩涡之内。

姜云意识到了问题，她被束缚在了这里，无论怎样向前，都会在原地打转，转头望去，盛放三牲的小船开始轻微旋转，小船旁泛起涟漪，隐隐可见波纹转动，似有漩涡形成，逐渐带动小船向下旋去。

正此时，神婆肃穆，举臂高呼：“河神老爷来了！”

癫狂之色涌在苍老的脸上，迅速感染身后的村民，磕头的越发癫狂，双目隐隐泛红，苍老的身躯战栗，无一不在高呼，“河神老爷！”

相互连结的狂热隐隐形成了一种古怪的氛围，他们对于河神的到来深信不疑，狂热甚至乘着风吹到姜云这，她此刻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有河神？

自己的做法是否冲撞了河神。

甚至……

洁白的牙齿猛的咬嘴唇，鲜红色在水中荡漾，双眸瞬间清明，她目光中带着一份惧意，那神婆有古怪。

来不及细想，一个猛子扎到河里。

一切总有原由。

就算真的是神灵伟力。

也休想用这种方式令其屈服！

姜云强忍不适，在水中睁开眼，在下河的瞬间，河外声音仿佛被隔绝，只剩下浪潮奔涌之声，目光顺着的倒转的漩涡偏移，在距离姜云不远的地方，数条黑不溜秋的鱼有节奏的游动，而河水正由着黑鱼的移动旋转向下，拧成了一个漩涡。

“这个世界不会真有妖怪吧？”

说也奇怪，她印象里的妖怪都是长相类人，口吐人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群大了一点的黑鱼。

若真是一个小姑娘，此时定然吓破了胆子，但姜云是谁，二十多年唯物的学习只知道了一件事。

看得见，能感知，就是存在的。

存在的，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