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见槐河,整天无所事事、整日闲逛,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尤其是当她看到小儿子槐南,也有样学样时,更是心急如焚。于是乎,这位精明能干的母亲开始动起了脑筋,想尽各种法子来支使槐河跟着自己到地里劳作。
这天,骄阳似火,酷热难耐。可即便如此,梅香依旧毫不留情地押着槐河,来到水田,命他插秧。从清晨一直忙活到正午时分,槐河累得气喘吁吁,叫苦连天。然而,梅香却仿若未闻,继续埋头苦干。
几天后,槐河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浑身酸痛。而就在这时,梅香瞅准时机,站在了田中央稍作歇息。只见她一边抬手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槐河说道:“儿啊,我原本寻思着等你把手艺学好,就让你爸托关系找个工程项目来做。到那时,你当上了老板,可不就轻轻松松享福啦,哪里还用得着遭这份罪哟!”
槐河听了这话,直起身来,满脸委屈和不满。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把秧苗,愤愤不平地抱怨道:“那么辛苦的活儿,竟然连一块钱工资都不给我!每天还得看柳四那个臭脸,只有把他哄高兴了,才能赏几个可怜巴巴的零花钱。”
梅香气不打一处来,瞪大眼睛怒斥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孬种儿子!人家柳四能对你好一点,愿意给你点儿零花钱已经很不错啦!要知道,学手艺的规矩就是学徒头三年都得免费给师傅干活儿,哪有可能拿到工钱呐!别人家的孩子想学手艺,那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巴结着师傅,不仅要帮忙打洗脚水,甚至还要负责倒洗脚水伺候着呢!再瞧瞧你,整天好吃懒做,还不知足!”
“我怎么可能给他打洗脚水呢,让我倒洗脚水,我一把倒到他身上!”
“你看你,还是孩子脾气,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过几年就可结婚了,还不学着诚实一点,让人不放心!我把你养这么大,受了一辈子苦,本指望你长大了,有出息了,我跟你享点福,唉……”梅香说着,一副愁苦悲伤的样子,又弯下腰继续插秧。
此时的槐河正弯着腰,在那片白花花的水田里辛勤劳作着。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入脚下白花花的泥水之中。就在这时,一阵欢声笑语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一群刚刚放学的孩子们结伴从水田旁走过。
“杨槐河!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们都听说你去市里当学徒啦,以后可要有大出息喽!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城里呀?我实在是不想再念这枯燥无味的破书咯!”说话的正是槐河的同班同学李思。听到声音,槐河缓缓直起身子,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定睛一看,果然是李思那张熟悉的笑脸。
看着李思充满期待的眼神,槐河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口应道:“行啊!走!咱们现在就出发去城里。”话一出口,李思假装兴奋得跳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好哇,好哇!”然后便嘲笑地朝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