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凰不动声色地将盘起的腿转回身前,正想起身,却发现腿被盘麻了,一动也不能动。
她坐在原地,神色如常,转头对梵音道:“劳烦师兄回避一下。”
梵音早知道芙蓉的所作所为,十分威慑地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有什么事就说……”
还没等祁凰说完,面前的女子突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身前。
芙蓉双手撑地,重重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小女芙蓉,叩谢恩人!”
这下轮到祁凰发懵了。
这莫非是什么新的整人方式吗?
顾不上是不是在整人,她迅速从地上弹起来,亲手将芙蓉架起身。
她眉头微蹙,神色紧张道:“怎么回事?”
芙蓉恭敬地拱手,对她做了个军礼。
“敢问阁下,可是祁凰仙君。”
许久未见祁凰仙君这一称呼,祁凰的脑袋一时有些宕机。
等反应过来,她匆匆上前,关紧了门窗,讳莫如深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是星言将军仗义执言。”
果然是南北,这人也太大喇叭了,这就把她的身份给卖了?
芙蓉微微俯身,凑近道:“仙君可还记得百年前的仙魔大战,您曾救下一位魔界伙夫。”
祁凰冥思苦想了老半天,才终于从脑中搜索到芙蓉口中的目标人物。
魔界大战那段时期,伏昔原本从不出面,那日却不知抽的什么风,非要带着一队人马跑去林间小路搞奇袭。
后来才知道,是那小雏菊煽风点火,说他再不有所动作,功劳和风头就都被祁凰仙君抢光了。
伏昔这段奇袭收获颇丰,轻而易举地截获了一支十几人的小分队。
这些人被他扣上敌军前锋营的帽子,立时押上了军营刑场,准备斩立决。
幸得祁凰正巧路过,此起彼伏的喊冤声不绝于耳,盘问之下,才知道这是魔界军营中的一队伙夫,随身携带着的锅碗瓢盆证物都在,几乎毫无战斗力可言。
于是她顶着伏昔主帅施加的重重压力,甚至不惜兵刃相见,将几人当场释放。
她依稀记得在这十几人中,好像是有位长相非常清秀的少年。
她还同这人交流了一番,了解到魔界军营的伙食,确实比仙界军营中要丰富不少。
“是不是一位叫方池的小伙子?”
“正是,那是小女胞弟!”
巨大的波涛在芙蓉的眼中横冲直撞,她双目通红,下唇被咬得泛白。
“芙蓉此番为虎作伥,愧对恩人,万死不辞!”
说着膝盖一弯,又要下跪。
却被一旁的祁凰紧紧架住了她的胳膊,制住她下跪的动作。
“方池说这场仗打了十年,最思念的就是家姐。怎么样,他安全回家了吗?”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妥,却像是触动了芙蓉的某根神经。
她身体抵着廊柱,忽然急促地咳嗽起来,一下接着一下,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在咳。
喉头漫过丝丝腥甜,“哇啦”一声,大口鲜血喷薄而出,落在了祁凰寝殿的棕榈地板上。
祁凰见状,心下沉了沉,反手握住芙蓉的脉搏。
心脉紊乱,是中毒所致。
“谁给你下的毒,江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