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凰捧起其中一本,上面用遒劲的笔锋写着:《阵法理论概述》。
平日夫子上课的教材只叫《阵法理论》,这书名多了两个字,内容却精炼许多。
对许多晦涩难懂的论点,还贴心地加了注释。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祁凰向他投去狐疑的眼神:“不会又是偷的吧?”
这书看着很新,估计刚誊抄不久,而且写得比较急,有几页还没晾干就合上了,在前一页的背面印下深浅不一的墨迹。
一般这么新的书,抄书人肯定要留着自己先阅,不会急着借出去的。
南北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摆。一副此言差矣的表情。
“这不叫偷,叫窃。窃书不算窃。”
祁凰懒得跟他斗嘴皮子。
她将每本书都翻了翻,发现写得很不错,对自己糟糕的课业多少能有点帮助。
她将翻散的书摞成一摞,夹在腋下,拔腿就溜。
脚步匆匆,脸色却淡定。
“这不叫窃,叫借。等用完了,记得给人还回去……”
南北目送佳人离去的背影,薄唇噙着浅笑。
他掏出手绢,卷起衣袖。
拭去手腕处沾染的点点墨痕。
祁凰想利用南北借来的这几本书,再争分夺秒地抱抱佛脚。
三天后会有一场理论课结业考试,其考试成绩将成为内门弟子选拔的最终依据。
传闻理论同实践课的分数是五五开,具体计分细节则尚未公布。
实践课虽然难不倒她,但也绝不能科科拔头筹,否则风头太盛,容易惹得旁人怀疑。
所以这理论课的分就变得至关重要,多考几分总没错。
她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愈加急促,恨不得腾云驾雾,飞回寝室。
“三七……”
身后传来句陌生的男音的低唤。
祁凰的脚步迈得又大又快,往前冲出去的惯性没收住,差点被园中的鹅卵石绊倒。
她定了定身形,语气不甚明快:“你哪位?”
年轻男子神情兀傲,微微抬头,仿佛用下巴在看人。
“你就是三七?”
她抱紧怀中书册:“有毛病?不认识叫我干嘛?”
话罢,转身欲走。
年轻男子却不依不饶,跃身而出,挡住她的去路。
“我,江湾。”
江湾?哪位?她应该认识他吗。
祁凰认真想了想,终于记起今日剑术理论老师对她说的话。
“看看人家江湾!”
有什么好看的?
除了眼睛长在下巴上,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挑了挑眉:“找我有事儿?
江湾左右环视,见四下无人,俯身低语。
“知道你喜欢我,但这事儿能不能不大肆宣扬,实在有损在下的名声。”
?
我请问呢?
她反手将书一窝蜂堆到了石凳上,准备跟这人好好说道说道。
这举动落在江湾眼里,还以为她是因着少女心思被无情戳破,一时慌得书都拿不稳了。
江湾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少女。
她浓秀的眼睫弯成小弦月,仿若明月生晕。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不够聪明,课业怠惰,成不了气候。
更配不上江氏一族的主母之位。
祁凰倚着大榕树,拉开架势,淡定道。
“谁说我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