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袭金红凤袍的皇后,自内殿缓缓出来,语气带着无奈,脸上满是慈祥笑意。
“母后!”祁千尧急声询问,“父皇是否要给儿臣赐婚?还是容家那个乡下长大的病秧子?”
“你是从何处听来?”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容将军的女儿,不可如此无礼!”
祁千尧如遭雷击,踉跄一步,连连摇头:“母后,您不要告诉儿臣,此事为真吧?”
“儿臣听说这位容姑娘……自幼长在云州乡野,连书院都未曾进过,更别提骑射,而且身体孱弱……”
“母后,您知道儿臣最不喜这类娇弱的姑娘,动辄泪雨涟涟,相处起来过于心累!”
此时祁千尧满脸写着抗拒,极力向皇后抱怨。
“你少说两句……”皇后叹息,“月前你父皇曾与母后提过此事,今日似乎下定决心。”
“英国公进言,容将军唯有一双儿女在世,嫡女已经及笄,求皇上体恤忠臣遗孤。”她解释道。
刚满月便被送至祖籍,美其名曰静养身体,实则变着法子舍弃。
倒也是可怜孩子……
许是如此,英国公回京后,才想趁着自己健在,为其谋一个好归宿,以慰容将军在天之灵。
“那为什么偏偏是儿臣啊?”祁千尧叫苦不迭。
“你说呢……”皇后亦是无奈,“如今宫中适龄且无正妃的皇子,除了你便只有八皇子。”
然而,八皇子母妃仅为婕妤,且右腿有疾……
“说来也巧,你在皇子中行九,那孩子在容家也是九姑娘呢。”皇后忽而打趣道。
“母后……您明知道……儿臣与容清漪的事情……”祁千尧支支吾吾地说。
皇后脸色渐渐下沉,“区区五品文散官之女,又是容家庶出,即便有救命之恩,日后做个侧妃足矣!”
“当年容将军战功赫赫,如今虽已逝世多年,但军中威望仍在,九姑娘自然尊贵!”她严肃提醒。
无论侯府暗地里如何磋磨,但明面上必须善待容玖玥。
“可是,那病秧子……容九姑娘身子孱弱,或许连子嗣都是问题……”祁千尧小声嘀咕。
“这有何难?日后你府中之子,皆是王妃的孩子。”皇后不以为然。
她随即劝慰:“又没让你与九姑娘鹣鲽情深,你好生养着,睿王府又不是没有银子。”
“五年前在云州落霞山,若非清漪好心施救,儿臣早已命丧黄泉。”祁千尧叹道。
清漪不仅会医术,且善骑射,精通琴棋书画,性子明媚大方,五年来二人相谈甚欢。
后来清漪想嫁入王府,他便应允为其争取正妃之位……
“你当时昏迷不醒,确定是容清漪救的你吗?”皇后蓦地询问。
祁千尧颔首:“儿臣醒来时,身边只有清漪在,且她确实会医术,此事做不了假。”
“九姑娘也在云州,说不定那时候是她救你的呢……”皇后随口一说。
“不可能!”祁千尧当即否决,“落霞山地势险峻,病……九姑娘估计爬不到半山腰。”
错认救命恩人的蠢事,如他这般聪明绝顶之人,怎会犯下!
皇后轻叹一声:“此事你且遵从圣旨即可,莫要犯糊涂,九姑娘是太子妃亲堂妹。”
“后日是平阳侯老夫人寿辰,你跟着太子与太子妃前去,见见从未露面的九姑娘。”她提议道。
祁千尧妄图再挣扎一下,但见皇后已疲惫,只能暂时离开,想明日寻太子拿个主意。
没想到,他前脚回到睿王府,圣旨后脚便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