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来人放松警惕,将之拖入阿鼻地狱,自此万劫不复。
王嫂被吓得立正闭嘴,惊惶下瞥到他肩膀上瞪眼、用鼻孔喷气的九游,才一个激灵恍然觉得回到人间,别开脑袋骂骂咧咧地贴着墙往下走。
好像靠近云子优会沾染上晦气。
九游见状眨眨鸟眼,下一刻忽然张开翅膀伸长脖子,并压低身体摆动两下适应了一会,作攻击状,小爪子一蹬“咻”地冲出去给王嫂送上大逼兜。
虎皮鹦鹉刻意拔高的语调比王嫂的还尖锐刺耳,用魔法打败魔法。
“大胆刁奴!谁给你的胆子和主人这么说话!”
暗涌起伏的氛围像是被小鸟炮仗点燃了一样,瞬间炸开噼里啪啦的火花。
尖叫声在鸟翅膀破开空气重创脸颊的闷响中此起彼伏。
【你个道德败坏的封建余孽!还有脸叫!】
九游进入鹦鹉体内后便用魂魄力量治疗鸟身,再加上把自己强健的体魄也一并带来了,此刻是只活力四射的鹦鹉,教训起王嫂丝毫不惧逼兜没力道。
王嫂被扇得脑瓜子嗡嗡,脸颊瞬间肿成猴屁股,顾不上两袋东西双手捂脸发出尖锐的猪叫声:“哼啊疯鸟!救命呐!兔崽子还不来帮忙!死鸟滚开啊!”
【闭嘴!叫你欺负优崽!毒妇!看我九鹰白骨爪!阿达!】
云子优默默放下没拉住九游的手,抿抿唇也走下去。
他静静地站在旁边看向混战的一人一鸟。
似乎不理解这只半小时前还蔫哒哒的鸟怎么突然就变得活力四射,又似乎不明白这只原本胆小怕生的鹦鹉怎么突然有胆子替他出头。
在听到陌生奇怪的称呼时,他弹动两下身侧的食指,微微蜷缩抚上还带着余温的肩膀。
优崽?
是在……叫我吗?
九游不知道自己初次见面就暴露诸多疑点,还忙着噼里啪啦揍王嫂,却越揍越生气,又很不讲武德地扯扯王嫂的头发。
他生前为了救一只猫被大货车碾成肉泥,硬生生错过了第二次考公上岸的通知书,死后又被劝说着投身地府考公大军。
因地府考公规定一个考生只能十年考一次试,且考试难度极大不说,试卷的困难程度还逐次递增,他整整考了一百年。
如今终于上岸他以为可以躺平养老了却又莫名其妙地被哄骗着跳入另一个大坑。
九游虽是个典型的乐天派,但也不是个被坑了还笑得出来的傻子。
如今鬼还是那只鬼,虽外表仍旧岁月静好,可内里哪能不疯。
鬼一疯,动作就狂野了点。
王嫂呐喊、尖叫,却怎么也躲不过那恍若粘在脸皮上的翅尖和爪子。
脸上火辣辣的,头皮也有些痛,偏偏又看见云子优气定神闲地站着看戏,她气得破口大骂:“狗杂碎!孬野种!黑心驴肝肺要下油锅的兔崽子!还不来帮忙!白伺候你这么久!”
嚯,这老东西识不得几个字,一旦要骂人涉及污言秽语却能口若悬河,实在叫人瞠目结舌。
九游这个自诩见过世面的鬼都愣了半分钟,回神见她还敢乱讲,翅膀一拐就要转移阵地,替王嫂调教一下这存了十年粪、吐之不尽的嘴。
却突然听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在干什么?”
九游立马扭过脑袋,看到一个身着西装、气质沉稳冷漠的中年帅哥站在玄关处正眼神困惑地看过来。
他“啾吱”一声立马抛弃王嫂那百扇不厌、颇有厚度的脸颊,飞回云子优肩上端端正正地蹲好。
哎呀呀,打太猛了都没发现大boss回来。
他没看到我刚才在干嘛吧。
“没什么呀,闹着玩呢。”九游偷瞅两眼云南知平静的表情,抢先王嫂一步搪塞他。
没一会他悄眯眯地扇两下翅膀放松,又努力学着云子优板起脸,却不知道他毛乎乎的鸟脸本来就看不出任何表情。
也包括心虚。
云南知听到九游机灵的回话愣一下,“鹦鹉有这么聪明人性化吗?”的疑问在脑内盘旋不过数秒就抛之脑后。
他大致扫一眼冷掉的饭菜和阴影下散乱的“垃圾”,沉默地看向王嫂。
潜台词:怎么回事小老太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当然这里的潜台词是九游在心里替他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