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鹿角也疼。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章鱼心情极差,导致整个旅馆的灯光连同窗外的太阳都黯淡无光。
鹿先生的背靠在床头。
此刻他觉得,自己的鹿角,很重。
稍微晃动会有晕眩感,突然抖动的话鹿角和皮肤连接的地方就会传来撕裂的痛。
“我想死……”鹿先生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不知道章鱼到底能不能听见,这几天以来鹿先生念叨这句话已经有一千三百次。
从床上缓缓坐起身子,鹿先生望向自己的身边,往日眼里的忧郁和惊惶早就烟消云散。
只剩下了疲惫和欣赏。
鹿先生从床边拿出纸笔,将其垫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开始彻底怀疑鹿角的真实性。
自从再度活下来之后,我时长能看见那些无法让人理解的东西。
或者是章鱼正在对着我的裸体疯狂舔舐玻璃;
或者我的头颅被砍下悬挂在高高的房梁;
或者门口传来要将我挖心剜骨的窃窃私语;
或是那些食物正在不断地在碗里嘴里胃里翻涌;
但这些都不足那扇门,对我的影响更深。
啊,那扇门,精致华丽,我很喜欢这种带有古典气息的做旧美。
镂空雕刻着我的鹿角,这正是我的门。
你说什么?不,这就是我的门。
我的鹿角粗细乃至分叉都能够完美契合。
门的颜色与我最神采奕奕时的毛发一样闪烁。
门把手是我手杖的设计,能够贴合我的手掌。
那工匠雕刻之时估计都在想这木料简直、仿佛、就是为我而生。
门也是与手杖同理。
都是由高级木材打造而成。
只是靠近就能闻到隐约而神秘的木制品香味搭配年代一同厚重。
门的长度在2.8公尺、宽度在1.3公尺。
完美能够让我和鹿角以及我会拿在手上的西装外套一同通过,毫无阻拦。
是的,我并没有告诉章鱼,他只是一个伪君子,他不配。
他私自又自私地,将我重新拉回这让人还在呼吸困难的世界。
我知道我所写的一切,最终都会被他发现,哪怕我现在将这张纸烧成灰,再把灰泡水喝掉,尿出来之后将液体洒在旅馆大厅正中央的花圃里。
可最终还是会被他发现。
不过没关系了。
他不是想要故事吗?我这次完完全全,不加掩饰地给他。
因为门近期只会出现这一次,虽说不至于永远消失。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出现。
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会怀念它怀念到给它添加莫须有的细枝末节。
就比如现在,我以及开始幻想它会与我拥抱,用它的合叶假装夹住我的毛发。
要不是它就在我的身边,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接下来,繁琐的事情我不愿意再提。
门要开了。”
......
“这是什么?”【勿言】不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一扇......门?
说实话,以现在的情况来考虑。
【勿言】能接受从未名身体里钻出一堆肉刺血线攻击、或者一团血肉造物,或者一个新的未名。
哪怕未名裂开的瞬间,在场的某个人,或许就是那个摇铃铛的阿妹穿过未名裂开的躯体,对自己进行攻击,这都能理解。
但是,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