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姝只好将话咽回肚子,手指轻轻附上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按着。
许是闭着眼睛没有视觉,其他感官反而愈发清晰,姚静姝指尖温凉的触感,似有似无的梨花清香,两者夹杂在一起像一阵软软的风,侵袭着他每一寸皮肤。
被房顶北风吹过的寒气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愈演愈烈的燥热。
凤霄忍了又忍,最后猛地坐起:“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先睡,别等我。”
说完就拔腿而去,将门关的咣啷作响,姚静姝坐在床上看着他几近仓惶的背影,不明白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被凤霄这么一扰,姚静姝也没了睡意,索性拿起那支玉簪放在手中反复把玩,好一会才重新放进盒子。
第二日晨起,姚静姝就叫人去姚家送信,晌午祖母便回了话,说知道了。
过了两日,姚老夫人房中有两个婢女犯了错,被打发出府,同日,赵嬷嬷去四方牙行买回两个补上空缺,一切都与预期一般无二。
将祖母安排妥当,姚静姝便将心装进肚子里,日复一日打理着凤府琐事,进了腊月,二房院中又开了间院子安置姜柔,凤枢也算上心,亲自取名为柔心斋。
这是李氏和其他两房姨娘都未曾有过的殊荣,姚静姝也没想到,那姜姨娘,能叫凤枢做到如此地步。
正想找个时间见见人,没想到去暮春堂请安的时候便碰上了。
凤三太太身怀六甲,凤老太君免了她的请安,家里的哥儿姐儿都去了学里,是以姚静姝来的时候,只有二房的在,姜柔就站在李氏身后。
按说妾室是没资格给凤老太君磕头请安的,可毕竟人家当初救了凤二老爷,如今又被收了房,总要见见人,不然叫人寒心。
姚静姝才进屋,就有丫鬟在旁提醒,那女子看见姚静姝,主动行礼道:“见过霄二奶奶。”
姚静姝看了一眼,模样端正,身量柔美,整个人都透着南方女子的婉约,配凤枢绰绰有余。
她大方回礼道:“想来这位,就是二叔房中的新姨娘?”
那女子受宠若惊道:“奴婢母家姓姜。”
“姜姨娘好。”
李氏满眼不屑看了眼二人,哼道:“惺惺作态!小人之姿!”
姜柔听到主母的话,立刻低眉顺眼站回李氏身后,凤老太君见状,心里暗叹,堂堂主母,还没有一个妾室体面,也难怪留不住男人的心。
姚静姝像没听到一般,朝李氏行礼,道:“二婶来的早。”
李氏一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迈开脸不说话,姚静姝也不介意,拜了老太君后便自顾坐下。
凤老太君手中转动的佛珠缓缓停下,目光转向姜柔,问:“家是哪里的?家中作何生计?父母可都在?”
姜姨娘道:“回老太太,奴婢是姑苏人士,家中做丝绸生意,有一回父亲在运货途中遭了劫匪,没回来,家中被叔父一家强占,母亲受不住,抹了脖子,便只剩奴婢一人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