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接过那只轻薄润白的小瓷兔,圆鼓鼓的小肚子,两只长长的小耳朵,一只竖着,一只耷拉着,惟妙惟肖,憨态可掬。
它的表面摸起来轻薄细腻,颜色纯澈洁白,身上还有好看的刻花装饰。
她越看越喜欢,满眼都是几乎溢出来的喜悦和欢快。
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沈维桢心中一片柔软和满足。
待要登马车时,她回过头微笑道:
“你休沐那日再送我别的。”
沈维桢温润一笑:“好。”
满眼皆是无奈和宠溺。
顿了顿,他道:“五日后庆安大长公主寿辰,我先去接你,到时咱们一同前往?”
阮绵点点头:“好啊!我等着你。”
以前她也常同沈夫人母子一起出席各家宴会,通常是沈维桢先去接她,入城后与沈夫人汇合,再一同前往。
阮绵听顺儿说,这两日那人总与万叔在屋中商议事情,都是叫他守在院外。
她找万叔询问。
万叔严肃对她道:
“此事你莫要过问,不该你插手。”
她好话说尽,又是乞求,又是撒娇,奈何万叔心坚如铁,半分不为所动。
她无奈,只得亲自来找齐民瞻。
“你们是不是有曹小将军的消息了?”她问。
齐民瞻淡淡瞥她一眼:
“不管事情如何,都是我皇家的事、朝堂的事,与你无关,你只管做好你的侯府千金便罢了。”
“可.......我......”
她张了张嘴,想说,她想报答东宫往日的恩情。
就听齐民瞻又道:
“便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
也不必再提什么恩情,我父王和阿娘之所以多看顾你姐弟二人,不过是因着当年你父拼死救我父王一场,因此深受重伤,还落下了病根,不能再上战场。
他们只是怜惜老安远侯留下的一双儿女,即便是旁人,他们照样会多加顾念。
因此,过去种种,你也不必总放在心上。
我们所谋之事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该掺和的。
以后没有旁的事,不要再来我这里,男女有别,你有婚约在身,更当恪守妇言妇德!”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冰凉直刺入心底。
阮绵低头沉思了许久,终是泄了气,怔怔道:
“我知道我人单力薄,我的确什么也做不了,便是知道了内情也只能装在心上,却手足无措。
不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当初因何待我姐弟二人好,可好就是好,我们受了好,自当心存感激,心念回报。
我还是那句话,若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定义不容辞。”
说完,转身离去了,背影尽透失落和沮丧。
她知道,他们不想让她牵涉太多,是为她好,是为保护她,撇清她。
可她并不惧,她只恨自己力薄无能。
这些年,太子妃对她是真心的疼爱,还是面上的虚情,她安能感受不出?
但凡有了适合她用的首饰布匹,必定特意给她留着,有了贡上的瓜果活禽等稀罕物,也会立刻派人给她送来。
她几次生病,太子妃都会遣身边得力的心腹嬷嬷来关心她,并带着御医和一堆珍贵药材。
她待她甚至超过了娘家的侄女,堪比亲女。
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即便是拼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