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屏住了呼吸,直直的望向他。
齐民瞻轻吐了口气,摇头道:
“事情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或许等找到一个人,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曹小将军?”
阮绵脱口而出,想了想道:
“听说宫乱那日,他和两个亲卫都逃掉了,并未被诛杀。”
齐民瞻颔首。
阮绵沉默了。
若那场叛乱是假,那曹家和吴家可就太冤了。
她虽未亲眼目睹,却也听说过当日刑场上的惨烈。
两家人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稚子,近三百人齐齐被斩首示众。
曹家女眷无一人哭泣,年近八旬的曹老太君更是全程脊背挺直,无丝毫畏惧之色。
围观的百姓原本唾骂声不断,见此情形也纷纷住了嘴,无不赞叹眼前的将门风范,同时又遗憾,这样的人家竟然出了个逆贼!
吴指挥使仅三岁的小儿子,懵懵懂懂,由其母揽着,临死前还在笑着跟母亲讲两日前的趣事。
据说挤在现场围观的人无不叹息流泪,甚至许多人直接哭晕了过去。
“你似乎早就怀疑此事背后另有隐情?”阮绵再度开口。
齐民瞻坦然道:“我与景澜莫逆之交。”
阮绵轻轻点头。
曹景澜,曹将军之子,曾经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同面前之人,还有庆安大长公主的孙子曲云舟,三人当年乃京中有名的“京城三害”。
三人仗着身份常常肆意横行,令无数人谈之色变,闻之丧胆。
他与曹家走得近,想来对曹将军的为人也更加了解,因此更有几分信任。
“若......那场宫变真的与今上有关,你打算怎么做?”
过了会儿,阮绵又开了口。
“自然是血债血偿!”
他看似平静的脸上,隐藏着惊涛骇浪。
阮绵看着这样的他有些陌生,面前之人仿佛与那个顽劣的纨绔大相径庭。
她也敛了容,恭敬一礼道:
“但凡有用得到安远侯府之处,请皇太孙殿下尽管差遣,臣女姐弟二人义不容辞!”
她知道此事不易,或许会将侯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可.....知恩当报方是正理,阿弟若知道也会赞同。
看她这般,齐民瞻轻轻一笑:
“阮姑娘甘冒风险收留已是帮了大忙,旁的便不敢再扰姑娘了。”
阮绵没再多说什么,问了他饮食穿戴、日常所用是否还有需要,便离开了。
上午安排人来,已服侍他沐浴更衣,此时他已换上了簇新的衣袍,乌黑的长发以青玉冠束起,利落爽朗。
到底天潢贵胄,虽然还是那张粗糙黝黑的面孔,但举止气度却并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