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话,贺景珩蹙了蹙眉,想来也是,她再怎么马虎也不至于将一装有满满热茶的杯子靠着桌边放,让她有碰翻的机会。
平时喝汤都会叮嘱她把碗往里放一点的。
早就形成了习惯。
他心里头有怀疑的对象,但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叹了口气,拇指抵着她的脸颊蹭了蹭,“昭昭,你让我心疼死得了。”
这伤要是必须的得来,全加倍遭在他身上也行。
而不是惹她受了皮肉之苦又差点把身体里的水分全都哭了出来。
“呜……”她使劲揉揉眼,用丝帕将全脸都擦了擦,忍着疼和哭闹,小脸趴在他手臂上,“阿兄别心疼,昭昭不哭了,呜呜,一点儿也不疼……”
说是不哭,但真的疼,哪里完全忍得住,说着说着还是漏出来几声哭腔。
他看着都疼。
双手反拥她入怀,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我们昭昭最坚强了,等会儿给最棒的昭昭奖励糕点。”
“嗯……”
鼻尖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味,安抚了她许多的焦虑还有难受,余光撇到小腿上的红肿,她鼻尖酸酸。
“阿兄,我会不会留疤?”
她不想留疤,丑丑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不会。”他说,“处理得及时,又非烧伤,不会留疤。”顶多会肿个一两天。
“哦……”她稍稍放心,“我不要疤,会让我变难看的。”
难看了就没人喜欢了。
疼成这样了还担心这个问题,贺景珩被她弄得又气又笑,蹭了蹭她的鼻尖,“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留了疤,昭昭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突然这么说……
她脸颊臊红,藏入他衣襟,又问,“万一是脸上留疤了呢?”
他蹙眉,“不许说晦气话,好好保护自己,不许受伤了。”不然真的要跟看小孩一样寸步不离的看着她才能放心了。
“哦……”她知道要照顾好自己,但就是一个假设嘛,她现在想听的不是教诲。
他也知道,轻轻叹气,捏捏她的脸颊,“就算是脸上留疤,也掩盖不住我们昭昭的好看。”
这才是她想要听到的。
贺遥知满意地冲他嘿嘿笑了一下,笑涡深深的,只不过眼尾红红的,泪痕又还没有干,显得格外可怜委屈。
心都要碎了。
摸摸她的发,“要不要睡一觉?”睡着了能够暂时忽视腿上的痛,期间给她再擦一次药,醒来再怎么着也比现在舒服。
早晨醒得早,哭到现在她也有些累,听到他的问话,点点头,“嗯……”
他扶着她躺下,贺遥知怕他就这么离开,拉住他的手臂,“阿兄,我要听故事……”
自打她七岁那年开始,阿兄就没有给她讲过故事哄她入睡了。
惦记了很久,想借着这个机会听一次。
提到这个,贺景珩想起以前坐在她床边轻声讲着故事的画面,还别说,蛮难以为情的。
她那会儿年纪小,讲的都是些偏向于小孩子心性的小故事,还讲得惟妙惟俏,绘声绘色的,他现在都没有这个本事。
况且,其实他知道的小故事也不多,很多都在小时候全说给她听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期求,贺景珩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贺遥知扁扁唇,以为他要拒绝了,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掺合着委屈看着他。
“阿兄只欢喜小时候的昭昭,不欢喜长大后的昭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