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股燥热将她弄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清醒的一丝意识里分明记得夜里还下了一场小雪,现下怎么却跟夏日一样燥热,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手脚并用的将被子弄开,闷热却没改变一丝一毫。
不同于夏季的热。
这是从内散发出来的热,铺天盖地的将她全部笼罩,一点逃避的空间都没有。
“水……”
她撑着身子下床,着急地倒水,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喝得着急,将她的衣服都沾湿了些。
可却远远不够。
为何会这样?发热了吗?
倚着椅子瘫坐在地面上,小手抚上额头自己探体温,热得可怕,心口处有千百只小虫子在攀爬撕咬一般难受。
“呜呜阿兄……”
她无措的喊着贺景珩。
刚刚喊出又后悔的闭上了嘴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呜呜,不能喊阿兄,阿兄已经不欢喜她了。
发热而已……睡一觉就好了,上次也是睡一觉就康复了……
她趴着椅子想要入睡,却完全无法忽视这股热源,好难受,想要冰块……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点子。
她一点点挪到窗前,伸手打开了原本关得严实的窗户,任由外头的寒风吹入屋内,甚至想要出去,躺在雪上减少燥热。
“昭昭!”
在她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之时,身后传来了贺景珩的呵斥。
模糊之中看见他大步跨了过来,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窗户被关上了,身子一轻,她被抱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被一席棉被重新盖住。
她想要推开,却被他压得严实。
“大冬天还吹寒风,也不怕着凉。”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身体素质,还这般折磨自己。
“呜呜,热……”
她急得眼泪一直流。
真的难受。
他心口亦发麻,体内热得不正常,呼吸都是灼热的。
方才去问了蛊师,知晓这就是情蛊的初步症状,子蛊起效,那母蛊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现在便比他难受许多。
从腰侧掏出小刀,快步走到桌前,拿起刚才她饮水的杯子,背对着她,果断往手腕处划了一刀,血液滴落入杯。
等到适量时,也来不及什么包扎,匆忙扯了桌布一角下来缠了两圈。
坐到她床沿,将她扶起来。
“阿兄……”她靠在他肩膀上,手心碰到了他的手,不同于自己的高体温,他要低上一些,不由自主的贴得更紧,“你凉……”
“好了……”他抵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了一些,托着小脸,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喝下就没事了。”
不需要刻意去嗅,一靠近就闻到了血腥味。
意识清醒了点,她瞪大眼睛去看,杯子里没有了水,红彤彤的一杯全是血,她错愕地看向他。
“是血……”
“嗯。”他没否认,“别怕,蛊师说喝下就好了。”
蛊师……原来是蛊起作用了吗?怪不得不像是正常的发热。
既然是蛊,那这血……
她拉起他的手去查看,果不其然,手腕上缠着的桌布已经溢出了血。
“呜……”她瞬间哭出声音来,心疼地问他,“是不是很疼?呜呜,阿兄,昭昭对不住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