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常常一袭男装,出入茶楼等文人士子汇聚之地。茶楼朱栏雕砌,飞檐斗拱,堂内茶香袅袅,人声鼎沸。
她来此不为别的,只为了解时事,结交天下士子。她已观察许久,在这群高谈阔论的人中,有一白衣书生威望甚高。
她便一连辗转茶楼十数日,终于寻得机会与他结识。两人常常于茶楼雅间,临窗而坐,窗外是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们时而望着窗外,时而针砭时弊,相谈甚欢。
书生名唤周予白,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他寒窗苦读十余年,文采非凡,双眸中透着睿智与儒雅。
周予白见李玉华颇有见识,是个正直之人,便对她叹息道:“如今我大宋,虽有文治之盛,然国力渐弱,民生多艰。只可惜我一介书生,出身寒门,无报国之门。”
说罢,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眉头紧锁。
“予白兄所言极是。我大宋虽文风昌盛,然亦有诸多弊端。如边防不固,仿若摇摇欲坠之堤;财政困窘,恰似干涸见底之泉;百姓疾苦,犹若风雨中漂泊之叶。我等士子,当以天下为己任。不过……予白兄为何不参加科考?”李玉华眉头微挑,目光炯炯地看着周予白,带了几分疑惑。
周予白苦笑一声,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官场混浊,岂容我清白之身?子华兄有所不知,当年家父为官正直,两袖清风,一身清廉,却因不愿与奸人同流合污,最后被奸人所害……我母亲为保我性命,避其锋芒,不许我入朝为官。”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泛白。
李玉华面露惋惜之色,轻拍周予白肩膀,叹息道:“想不到予白兄竟有此等经历。可若是不入朝为官,如何能手刃仇人?”
周予白兀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苦笑连连,“我虽有为官之志,但官场险恶,人心难测……不过,若能入仕为官,我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九死亦无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李玉华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予白兄志向可嘉。”
她转头望向窗外,微风轻拂她的发丝。
她轻声道:“你看见街上的众生了吗?我常常想,如何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强盛。此非一官之职所能及。”
李玉华顿了顿,继续道:“大宋一直效祖宗之法,虽有其长,但亦有其短。地方割据,中央势弱,若能收回朝中大将和节度使兵权,将地方的行政、军事、财政权力收归中央,可使地方官员更忠于朝廷,减少地方割据之患,国家则能长治久安。”
“可这些说起来轻巧,做起来怕是极难。”周予白手托下巴,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李玉华点头:“确实不易,但非不能也。太祖曾‘杯酒释兵权’,巧妙收回兵权。此举如今已不能行,但亦有他法,如设立专属今上管理的中央机构,并设立地方机构,如地方使司等,由中央直接任命地方官员,分割地方势力,加强对地方的控制。”
周予白双眼一亮,起身踱步,“或者在地方设立三处机构,分割官员权力,确保地方官员不能同时掌握行政、军事和财政大权!”
“正是如此,”李玉华点头,“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大宋长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至于大宋之经济,虽有工商税收之盛,但亦需改革。如能效仿前朝之法,加强财政管理,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减少农业和手工业的税收,则国库可充实,百姓也能少徭役之苦;”
“子华兄果然见识非凡。”周予白赞叹道,“不知子华兄对科举之制有何看法?”
“我大宋历来文风昌盛,然亦需培养更多实用之才。若能改革科举制度,选拔更多懂得经济管理、军事策略的人才,而非仅是文学之士,则国家可更加兴旺。例如,可以扩大科举的录取名额,公平对待寒门子弟,给他们机会参加考试,让他们在考试中不受排挤。当然,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则需排除万难。”李玉华眼神坚定,语气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