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可以心甘情愿的做天道的奴仆吗?”
小草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可在季云舟这里就像是一记又一记的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间。
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有着一丝期待。
他之所以会愤怒,是因为对方看穿了他的意图。
就好像他明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对方却一语道破他的屁股上有一块硕大的胎记。
那种被人看穿的感受,对于他这样自诩聪慧的少年来说不啻于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他的表情始终变化着,有愤怒、有羞愧、有茫然、有恐惧,还有无助,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变得有些沉默,有些尴尬。
“我们来进行最后一个话题吧。”
“也能帮你树立一点儿信心。”
“之后,你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小草适时的出言解除了季云舟继续尴尬的境地。
“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是一个凡俗时常讨论的一个问题。”
“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你知道吗?”
季云舟有些微愣,这个问题他自然知晓,确实是很常见的一个问题。
“不知道。”他轻咬着下唇,摇着头。
小草接着说道,“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一条跟你从小到大,相依为伴的狗死了,你会伤心吗?”
“当然会了。”季云舟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他确实曾经养过一条狗,可惜最后丢失了,也就仅仅一年的相伴,他都哭的死去活来。
小草接着问道,“那如果是柄你用了十年的斧子呢?或者也可以是桌子,椅子,所有你认知中的器物,你会伤心吗?”
“这...”季云舟有些犹豫了,谁会为了一件器物伤心呢?大不了再买一个新的就是了。
“会吗?”小草又问,似乎必须要在对方口中得到明确的答复。
“不会吧...”季云舟有些不确定道。
小草又问,“同样都是十年的时间,为何你会为狗落泪,而不会为一柄斧子伤心呢?”
“那是当然了。”
“狗是一条生命。”
“可斧子又不...”
说到这里,季云舟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好像知道小草要说什么了,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看来你想到了呢。”小草的语气变得有些欣慰。
“你是想说斧子也有生命,是吗?”
“可又是为什么?”他虽然猜到了小草的意思,但是他始终不解,为什么斧子也会有生命。
“我说过,世间万物皆由灵魂。”
“生灵有,器物也有。”
“就像修士手中的法器,为什么有的会有器灵,而有的没有呢?”
“并不是说没有器灵的法器就没有灵魂,所有的器都一样,无论是法器还是普通的器具,只不过它的主人未曾发现它的灵魂而已。”
“又或者是一个刚刚怀孕妇人。”
“哪怕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夭折,你能说当孩子还在母亲肚中的时候不是生命吗?”
“再返回最初的那个问题上。”
“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我说过,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什么是根本,你懂了吗?”
小草的话循循善诱,犹如点睛之笔,瞬间拨开了季云舟心中的迷雾,一座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