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三哥哥……”后面的话，石氏不方便说。

“看了，我们仨都没问题，就是缘分不到。尤其是柳妹妹，明明身子没问题，就是怀不上。你说气不气人。”搞得外面的人都以为蒲氏善妒，故意不让妾室有孕。

蒲氏尴尬之下，为了掩饰故意看了一眼，孩子们所在的那几桌。只见顾昀桌子上那些菜，动的不多。

“我怎么瞧着，这昀哥儿进的不香。可是，我这儿新厨娘做的，不合哥儿的口味？”

“你呀，原是不知道。我那大舅舅啊，极其疼爱小辈的。午膳使劲给昀哥儿揣了一盆火腿炖肘子，外加一例参鸡汤！”石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看着自个儿子，皱着眉头的样子，真真是哭笑不得。

“哟！那昀哥儿能克化得了？！去，命人给昀哥儿上一份桂花山楂羹，消消食！”蒲氏吓了一跳，这分量，难怪顾昀只是吃些酸甜口的。

石氏笑骂道：“这孩子最近在长个儿，吃的多克化得也快，不打紧。我看他，这糟的鸭掌鹅信，并那糖醋排骨，进的不少。”

蒲氏道，“正是呢，府里来了位原籍江南的厨娘，做的一手好江南菜。”

“哟。莫不是我眼花了吧？昀儿，最不爱吃这海鲜河鲜。这虾仁，他倒是进了不少。”石氏也是一直留心自个儿子的，瞧见顾昀吃了从来一口不沾的虾仁，倒是奇了。

“这呀，也是江南菜式。你快尝尝。”说着，推了推石氏眼前的虾仁。

“我倒要问问那个厨娘，如何做的。好让我们东府的，也学学，别整天都是那些花样，太太都吃絮了！”石氏尝了一口，果真鲜美，一点的土腥味都吃不出来。

蒲氏给她一旁的大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立刻领会，下去了不一会儿，人就带到了。

“见过三奶奶，世子夫人。”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小娘子，跟在蒲氏大丫鬟凝儿后面。衣着朴素却十分干净得体，一水儿的头发整整齐齐，利索的盘在脑后。

来的时候，自然有人告诉她了，世子夫人问她这龙井虾仁的做法。

“这菜呀，倒也简单，虾仁取了最新鲜的活虾，去了虾线，用南方上好的花雕酒腌上一刻去腥。先挂上了一层，和了蛋清液和淀粉的糊，高油炸酥，再和雨前龙井的茶叶一起炒了，方能清淡爽口。”厨娘也不藏着掖着，这就是南方的一道家常菜。

“这倒是一个巧宗，我记下了，明儿个让东府也研究出来，让不能来的老太太也尝尝鲜！倒是，这娘子好生面善！”东府老太太安氏，因着昨夜吃了半个雪梨，后半夜开始肠胃不适，一连起了好几回夜，是不能来了。

“回世子夫人，我家男人是顾家军的，去年初刚得世子提拔，成了千总，在京里置了房子，奴家才有幸来到京都。秋月里，顾家军开拔，送行时，世子夫人见过我一面的。”这厨娘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不是一般的乡下女子能有的一番气质。

“我道为何面善。可为何你会来……罢了，你也有你的难处。看赏！”见她不说，石氏也不好多问，只给了赏钱。

厨娘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蒲氏，只见她微微点点头，才收下。

“这钱你只管拿去，去后面跟她们一道吃酒耍钱。”石氏知道，这群下人，年关里，伺候完主子们必在后面喝酒耍钱。因着年关，府里也不管，只别顽得过分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