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徐行如影随形,飘飘然跃上了城墙,又悄无声息落下地面,回首看了一眼城墙,满意一笑,随即展开轻功,直奔华山而去。
行了片刻,忽觉有些不对,似乎忘了什么。
苦苦思索之间,终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马呢?
......
次日清晨,徐行牵着马,规规矩矩自城门中走了出来。
那马匹可是值数十两银子,华山派如今还没有那般阔绰。
更不用说仅凭双腿自西安府行至华山,他内力虽然深厚,却又不痴不傻。
是以昨夜又翻回城中,寻了家客栈住下,翌日一早便回酒楼取了马匹,方才出城。
天气渐寒,前些日子又下了几场雨,道上积了不少落叶,行人却是极少。
徐行一人一马行得极快,不多时,便已走出十几里地。
寒风萧瑟,徐行骑在马上,眼望道旁初冬景象,心思却早已飞回了华山。
也不知师妹与珊儿如何了,师妹性子活泼,独自带娃,怕是要闷得慌。
灵珊这几日见不到父亲,不知是否会哭闹。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见路旁一抹灰色,自徐行视野一闪而过。
徐行初时并未在意,然而走了几息光景,心中又发觉不对,于是勒马返回,欲看个究竟。
来到那抹灰色之处,徐行定睛一看,竟是个人伏在地上。
此人身量不高,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极不显眼,又似乎被冻僵,缩成一团,故而徐行一开始才未曾察觉。
徐行上前探查,入手冰凉,一摸脉搏,只觉细弱游丝,时有时无。
心中不禁一凛,小心将其翻转,使其露出脸来,发觉此人面容颇为稚嫩,分明还是个六七岁的孩童,约莫只有六七岁年龄,长相倒是平平无奇。
也不知谁家儿郎,被冻僵在路旁。
徐行心中怜意大起,自他有了孩子,便看不得这些。
眼前这幼童与他颇有缘分,他无法袖手旁观。
当即蹲下身子,解开自己外衣,轻轻盖在幼童身上。
随后将幼童小小身子轻轻托起,伸出右手按在他后心灵台穴,运起深厚内力为其续命。
甫一运气,便觉幼童体内竟然空空如也,已近油尽灯枯之态。
不由心中一痛,也不知这幼童遭受了些什么,竟至如此地步。
幼童体内经脉本就细小,如今情形更是脆弱不堪,故而徐行不敢过分催动内力,只能分出细细一丝,小心温养。
幸而紫霞功精妙无比,徐行温养半晌,终于勉强修补,对方经脉已不再干涸,脱离了寸断崩裂之险境。
此时徐行额上热气腾腾,汗珠滚滚而下。
须知若只精妙控制一丝内力,并不比全力催动轻松多少,一不留神,便有决堤之险,是以极其耗费心神。
紫霞功春风化雨之下,幼童身子慢慢有了些许暖意,眼皮微微颤动,双目缓缓睁开。
徐行手掌未动,内力绵绵不绝,微微一笑,温声道:“你醒啦,现在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