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纵云却笑了,这一次倒笑得有几分真心。
“是,此事与秦楼主无关。”
他发现第一本画本后,连翻了临近几个弟子的床铺,有些干净,有些却不仅藏了画本,本上沾的东西还脏得他杀意横生。
纵云脚步一转,到了湖边去洗手。
“秦楼主那日在树上尝的樱桃,可成熟了?”
秦招月不是傻子,他忽然把话题转到樱桃上,肯定不可能只是随口关心她一句。
他要是想杀她,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会跟她闲扯这几句。况且连刚刚往死里揍的他都放过了,没道理要盯上她。
想通之后秦招月镇定了不少,于是就把拖把从身前挪开了。
“你是说叶耿落水那天吗?”
“你怪我没有给你作证?”
那天湖边弟子不多,叶耿和纵云身边都没人,两人各执一词又缺乏证据,所以到现在这事也没定夺。
“秦楼主果然看见我了。”
纵云掏出帕子擦手,在帕子上染了淡淡粉红。
“纵少侠这话说的,当时隔那么远,谁能确定湖对面的人是不是你呢,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天山派最近的纷争都由落水事件而起,但这事复杂得很。
秦招月是个外人,她看得出落水事件是个导火索,但实际还是弟子间矛盾已久,借由此事爆发而已。
她怎么好去管天山派的事?
“就像十六那天晚上,我偶然遇见一个背影像你的,我不也没跟别人说吗。”
都说了天山派的事情她不好管嘛,抓钩案她没揭发纵云,落水案她也没给他作证。
完全公平啊。
纵云发出轻笑,鼓了鼓掌,目光在这个黑夜里亮得像是某种野兽。
“秦楼主果然坦诚,在下还一直猜想那天细微的火光究竟是谁……”
“原来真的是你。”
他目光幽幽,盯得秦招月发毛,语调也怪异,尾音化作气息从喉咙里呼出。
秦招月没敢吭声,她蹲下身把双晴抱起来,用温暖的小火炉抵挡面对纵云时挥之不去的阴凉感。
“你们天山派的事,我不关心。”
纵云点点头,也不与她再多说,转身便走了。
秦招月等他走远后,也赶紧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她就开始揍鸟。
下次这种危险的情况不要喊她出去看啊,蠢鸟!
揍完鸟之后她就去找了鱼封口,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他大概说了说,两人在屋内合计。
细想最近发生的事和纵云的表现,秦招月有些骨寒毛竖,她总觉得纵云半夜揍人不是事件的终结。
最近关于他的谣言太多了,有些不能细说的她也有耳闻,想想这种话能传到她耳朵里,他们天山派私底下只怕传得更过分更难听。
她多少觉得天山派长老们不太管事,作为师长不够合格。
但天山派并不是个单纯教书育人的学堂,内部亦有党派斗争,有很多事她都是只能听两句风言风语,摸不到内幕的。
所以她没糊弄纵云,天山派的事她真不会插手。
不过纵云这个人心胸狭隘,颇为记仇,最近的流言很有可能已经狠狠刺痛了他的神经。
她觉得有必要关注一下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