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沙盘之外,叶巡涕泗横流,狂打喷嚏不止。
瞧这架势,像是犯了花粉过敏的老毛病,可这将要入冬的时节,哪来的什么花粉……
难不成是刚才那少女身旁的蔷薇花瓣搞的鬼?
自从接手老爹这破铺子之后,倒霉事就一桩接着一桩。
没钱交店租、沙盘里的女巫审判、花瓣乱飞引发的过敏反应……
还有脑海中凭空浮现的许多记忆片段。
从未透露过来历的神秘师傅、浩如烟海的草药学知识、还有晦涩难懂的古代文字与符号……
“这是……那少女人偶的记忆?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脑中?”
记忆片段浪潮般冲击着理智,他只感觉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狂跳,连身形都有些稳不太住。
“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得把那只蜥蜴先掏出来……”
强忍着阵阵眩晕,叶巡手上运起劲来,想把那挣扎不已的飞龙拖出沙盘之外。
可与先前伸手进去不同,从沙盘中取出东西,就像在泥泞的沼泽里拖拽物件般滞涩。
“嘎昂——”
伴着一声凄厉的嘶吼,飞龙终于被他从沙盘里拖拽而出!
可它的身躯在越过一条近乎透明的界限后,嘶吼叫声却戛然而止。
“咦?怎么这么安静?”
叶巡本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却不见意料中的麻烦到来,颇有些狐疑地望向手中。
但见飞龙一副黑翼尽展,仰天长啸的模样,却像被定格在了一瞬之间。
先前眼中翻涌的凶戾与惊惧不翼而飞,像是化作了雕像死物般寂静无声。
“脱离了沙盘的影响,又化作了死物?可为什么没变回先前的蜥蜴标本?”
他的目光一路向下划过,随后就看到了巨龙尾巴上,那虽已‘昏迷不醒’,双手仍紧紧扒在甲壳边缘的少女人偶。
“坏了,怎么把她也带上来了?伤得还这般重!”
叶巡心头一跳,连忙将少女人偶从尾巴上取下,一路小跑到柜台旁侧,将之平放在上边。
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万用工具包,将里边装着的器具一字排开,回忆着记忆中老爹传授的手法,小心翼翼地检查起她的伤势来。
少女双目紧闭,衣衫破败不能蔽体,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与血迹。
后背更有道狰狞的穿透裂口,一根微不可查的黑箭深入其中。
纵使形势不容乐观,叶巡冥冥中仍有种感应,她的体内尚存有一线生机。
只是这丝生机亦如风中残烛,再不施以援手,随时可能就此熄灭而去。
“做手术?以我的手艺有点不太现实,如果有什么能速效救命的奇药就好了……”
“等等,药?那少女记忆中的草药学知识,能不能派上些用场?”
他灵机一动,脑海中已有些沉寂的记忆也再次翻涌起来。
而其中的一个片段,吸引了他的注意,只一瞬间,思绪就被吸入其中。
等到他回过神来,已身处一座陌生的木屋内,床铺旁摆满了草药花盆,阴冷的湿气萦绕不散。
而在床铺旁侧,一位黑纱蒙面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捧着本古旧典籍陷入沉思。
“老师老师!今天又要讲些什么?”
稚嫩的童声骤然响起,竟是从自己嘴里发出!
叶巡下意识想摸喉咙,这才发觉眼前黑纱女人的身形,比自己大上不少。
这是那少女的经历与过去?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被少女称作‘老师’的女人,已转过头来凝视着自己。
“小莱莉,我应该教过你,睡懒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是老师,你睡得太死了,我怎么摇都摇不醒……”
委屈的童声又从自己嗓子里钻出,叶巡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再待久一点,自己真可能会沉入这段回忆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