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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温元姝心情极好,裴则玉的心情则是与她相对的另一个极端。
一想到自己在将军府面前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裴则玉就觉得心中郁闷。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侯爷!
那将军府实权在握又如何,论起身份,他们根本不如自己!
可他今天就是被这么一群人逼得抬不起头!
这简直、简直是耻辱!
整整一个下午,裴则玉都把自己关在书房。
谢千娇也听说了前厅发生的事情,都备好吃食准备当朵解语花了,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只得悻悻离开。
直到夜间,裴则玉酒劲过去,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便见屋里立着一道黑黢黢的人影。
那人从头到脚都被黑斗篷覆盖,连衣着都看不清楚。
“你是什么人?!”裴则玉仅剩的那点醉意也被一个激灵吓没了。
那人嗤笑一声:“侯府?侯府又如何,还不是被将军府几句话压得死死的?”
“侯爵做到侯爷这份儿上,也是不容易了。”
那人声音嘶哑难听,在这黑夜里显得诡异极了。
然而听见这道声音,裴则玉却是松了口气:“我只是被将军府压了一头,可你们关外蛮族,可是被温衡驱逐百里,连王庭都丢了!现在哪怕温衡不在边疆,你们不也不敢靠近半步?”
那人似是磨了磨牙:“所以侯爷,咱们有共同的敌人。”
“只要温家倒了,侯爷便不必再如此受人掣肘,我们也可重返故乡,此乃双赢!”
“故乡?”裴则玉嗤笑一声,“现在那是我们大昭的国土!”
那人笑了两声:“侯爷,就算边疆再起战火又何妨,您是侯爵之尊,又身在京城,这边疆的战火,怎么能烧到您身上来呢?”
“既然火烧不到您身上,您又能除去一直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何乐不为呢?”
见裴则玉面露犹豫,那人接着道:“侯爷放心,我们也不会让侯爷吃亏,事成之后,我们自会送上黄金千两,白银万斤作酬谢,届时侯爷要是还有别的要求,我们也定会满足,如何?”
裴则玉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即便我答应,可那将军府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又能做什么?”
那人似是松了口气:“侯爷,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不是您的夫人吗?”
“您想对将军府做什么不容易,但要是让您的夫人出手,可就简单了!侯爷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夫人也拿捏不住吧?”
见裴则玉迟迟没有说句准话,那人惋惜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侯爷您甘心被这么压制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京城这么大,我还是找找旁人吧!”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黑衣人欲抬步出门,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等等!”
黑袍下传出一道极低极轻的笑声。
书房的门被再次关上,二人密谋了什么,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