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秦辰愣住了。他的大脑清楚记得自己原本的表述，但那一瞬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他的嘴，迫使他说出了完全不同的话。

他试图再继续往下讲，喉咙却仿佛被什么掐住，声音卡在了胸腔里，无法发出。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僵硬，试图用笑容掩饰尴尬：“那……我们换个话题，聊聊最近流行的小吃和电视剧。”

弹幕立刻炸开：

【秦哥，你怎么了？不是说聊政策吗？】

【今天怎么变成生活频道了？】

【秦哥被封口了吗？太假了吧！】

屏幕上的留言让秦辰心烦意乱，他草草结束了直播，摘下耳机，用力扔到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他的呼吸急促，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怎么回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秦辰低声自语。他试了几次对着镜子练习，却发现每当他试图谈论敏感话题时，喉咙都会像被强行闭合，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仿佛被剥夺。

接下来的几天，秦辰发现自己的能力被奇怪地限制了。只要试图讨论严肃议题，他的大脑就会一片空白，语言无法成句；而当他转向琐碎的生活话题时，却能滔滔不绝。他在一次直播中忍不住向观众抱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敢说真话的人。”

但话音刚落，他的嗓子又一次被“锁住”。余下的话语被强行吞回，他只能尴尬地用笑容敷衍过去。

粉丝的反应开始分化。一部分人喜欢他的新风格，觉得轻松有趣；另一部分老粉丝则愤怒地离开，指责他“妥协”“变了”。

【秦哥，你不配说自己是演说家了！】

【曾经的锋芒都去哪了？】

【这还是我们追随的那个秦辰吗？】

这些留言像针一样刺痛了秦辰。他曾以为话语权是最重要的东西，但此刻，他发现没有“内容”的话语权，不过是一个空壳。

一天深夜，秦辰独自坐在昏暗的直播间里，对着黑屏的摄像头发呆。他脑海中回想起那个许愿的瞬间，想起自己许下的愿望：“让我的声音被世界听见。”

“百万粉丝，世界听见……”他低声重复着，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可现在，我连最想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这样的声音还有意义吗？”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因为疲惫显得格外陌生。他的眼神空洞，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为这百万粉丝付出的代价，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对真相的表达能力。

镜子中的他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那目光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审视。

“我成了谁？”他低声问道，声音沙哑而微弱。

秦辰坐在直播间里，手指停在鼠标上方，久久没有按下“开始直播”的按钮。直播间的灯光依旧亮着，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影。镜子中，他的倒影微微扭曲，仿佛已与现实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