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二连没有像三连一样一下子被击穿,用人命抵抗住了骑兵的冲击,正举着长矛朝马上的人戳去,火枪队也正抓紧时间装填。
这次不是打木靶,也不像刚才太平军步兵冲击,距离短,可以任由他们装填击发。
现在敌人近在咫尺,兄弟们正在用命为他们争取时间,马叫人喊,各种声音混成一块,让不少火枪手都有些乱了方寸。
有些刚倒入火药铅子却忘了用通条压实就扣动了扳机,枪口除了噗的一闪,什么也没打出来,还有的忘了装火帽,光听到铛的击发声。
甚至有人在慌乱中把火帽盒弄掉了,趴地上在无数条腿中摸索着,“别踩,我的盒子找不到了。”
“顶上去,别让他们进来,顶上去!”
二连连长举着刀大声的招呼着一排排的兵士用力往前顶。
几十个士兵和马匹挤在一条窄线上,互不相让。
一连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袭击了三连的马队在远处蓄好马力之后又卷土重来,一连长见了赶紧喊道:“射击准备~”
结果,还没等他下达射击的命令,就听到火枪队这边已经啪啪啪的打了起来。
这轮攻击基本上落了空,马队上没有掉落几个人,直直朝着他们杀来。
“听我口令,装填,不要慌!大人和营长在看着我们呢。”一连连长强自定着心神,大声的吼道,用这样的方法让慌乱的队员尽量冷静下来。
一连和三连残存的火枪手刚装填完举枪,马队已经杀到了不足二十步的距离。
“射击!丢雷!”
一连长短促的连下两道命令,一阵枪响后,数十颗捍天雷从方阵中被丢了出来,可是因为雨太大,加上一些士兵慌张,没有数够数就丢了,导致雷落地后,引火索被水熄灭,大半数雷没有炸响。
炸响的雷也因为被马匹尸体遮挡,而没有发挥出本应有的效果,跟在马队后的亲卫队喊叫着,绕过倒下的马匹,举着各色兵器,朝着方阵而来。
“杀清妖!”
一连三连两位连长互相看了眼,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抽出腰刀,不约而同的喊道:“杀长毛啊。”
身穿黄衣的太平军,就像一股黄色的洪流,和身穿黑衣的山字营官兵组成的黑色堤坝无声的撞在一起,溅起无数血花,随着漫天大雨滴落回了人间。
一个山字营火枪兵正要举枪瞄准,却被丢来的一柄手斧劈倒在地,一个太平军提着长矛正要给他身上再补一下,却被边上不知哪里射来的子弹击中,转了两个圈,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仗打到这个份上,什么火器都没用了,就看双方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秦山早就带着自己的警卫排投入了战场,李慕洲的千里镜一直在死死的盯着他,有好几次秦山被人围住的时候,李慕洲忍不住想下令撤退,但又被他咬牙忍住了。
兵就和铁一样,不经过一番捶打是成不了钢的。
他就不相了,自己练了几个月的一营兵,连区区两百来个长毛都挡不住!要真是这样,还打什么,趁早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轰的一个响声,正在交战中的一块区域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扫过一样,立马少了几个人。
李慕洲怒骂道:“玛德,他们竟然有炮,准备撤退!”
张林兴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不,大人,是我们的炮。”
“我们的炮?”李慕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丘脚下,一门炮炮口青烟未散,另一门炮正被几个山字营兵士从大车上推了下来。
车边,科斯塔正跳着脚大骂:“笨蛋,蠢货,你们往哪里打,摇高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