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星光点点。
周延年告别陈北芒后,快步朝城中赶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那些赴死的将士。
那一个个年轻的面庞,此刻仿佛就在眼前。
"兄弟们,等着!"周延年攥紧了拳头,"今夜,我就为你们报仇了!"
东城门处,打更人提着灯笼,正在打着瞌睡。
看到周延年的身影,顿时精神一振。
"大人!"
"嘘!"周延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打更人赶忙躬身行礼,目送周延年进城。
城防营大门紧闭,火把通明。
"什么人!"门口士兵厉声喝问。
"去告诉你们张统领,就说...老朋友来了。"
那士兵迟疑片刻,转身跑入营中。
片刻后,张勇大步流星地走出来,看到周延年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王爷将你救出来了?"
"是啊。王爷他反了,干不干?"周延年直接道。
"什么?"张勇瞳孔一缩,"陈王爷...真的反了?这简直太好了!干啊,干他娘的!"
"这些日子,我......"
"往事不提。"周延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决定干,就要干的漂亮,咱们也在王爷面前露露脸。今夜,我们要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好!"张勇重重一拍胸膛,"早就看那徐秀不顺眼了!"
"营中兄弟如何?"
"你放心,那些墙头草早被我调去守城了。我手上这三百精兵,都是当年的老底子!"
"徐秀那边呢?"
"一百来号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张勇冷笑,"不过他毕竟是林枫门生,我已经让人盯着县衙了。"
周延年点头,"王爷说了,要活捉。"
"明白!"张勇转身喝道,"传令下去,准备动手!"
不多时,城防营的三百精兵已经集结完毕。
月光下,刀光闪烁。
周延年望着这些昔日的袍泽,神色肃穆。
"兄弟们,随我杀进县衙!"
......
涅石山,山洞中。
远处的火光摇曳,映照着陈北芒的身影在洞壁上忽明忽暗。
他正将黝黑的火药装入陶罐,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
"北芒,"洛青衣望着他谨慎的模样,轻声问道,"你就这般放心周大人一个人?"
"自然放心。"陈北芒头也不抬,继续装填火药,"不过,徐秀不好抓,我们也该行动了。"
"为何?"洛青衣秀眉微蹙,"按理说周大人在落霞县经营多年,对徐秀的动向了如指掌,怎会抓不住?"
"因为......"陈北芒望着手中的火药,眸光渐冷,"周大人太过正直。"
"正直?"
"是啊。"陈北芒轻叹一声,"他怕是对狡兔三窟,理解不够深刻。像徐秀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擒都能不管不问,岂会没有后路?"
"你是说......"
"不错。"陈北芒点头,"徐秀在县衙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暗道。这种人,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未雨绸缪。"
洛青衣恍然大悟,"所以你早就料到了?"
"周大人能打下县衙,已是大功一件。"陈北芒将火药收入怀中,"至于徐秀......"
他嘴角微微上扬,"正好让这火药露露脸。"
"可惜,如今条件有限,只能做些粗制滥造的简易炸弹。这陶罐里装着火药,外头只能用麻布包裹,引线也是临时用的火绳,威力差了不少。"
"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应该够了。"
……
县衙大堂内,火把通明。
"大人!不好了!"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冲进徐秀的房中,"城防营...城防营反了!"
"什么?"徐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张勇带着三百精兵杀过来了!"那衙役额头上汗如雨下,"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领头的是周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