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抬头望了望四周的护矿队员,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绝望地把工具递给龙沟上的护矿队员,爬上龙沟,抬头一看,之前遇到的那三人也在其中,原来他们就是护矿队的人。
这时,其中的一个走过来对钱三说道:“小伙子,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了,追了你几次,都被你逃脱了,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嘴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金龙责怪钱三,人家追你几次了,你人都认不得,丢人现眼,今天注定是逃脱不了了。
瓮声瓮气的壮汉显然是他们的头,对金龙说:“小伙子,来过几次了?”
此时的金龙也不再恐慌,反正遇到了就认栽吧,回答说:“第一次。”
“第一次,鬼才信。”其中的一个护矿队员说。
“真是第一次。”金龙铁着脸回答说。
“这小伙,我倒是从未见过。”有个护矿队的队员说道。
“管他几次,先带回去再说。”瓮声瓮气的壮汉吩咐道。
于是,几人把金龙钱三围在中间,带着他俩下山,坐上他们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大新矿矿部。
下车后,把俩人带到一个高高的如同炮楼的圆形的房子里。
当俩人被推进铁门后,一股尿屎味就迎面扑来,不但刺鼻还刺眼,俩人赶忙捂住鼻子,往里挪步,四周漆黑一片,分辨不清东西南北。
“两位大哥,是新来的吧,朝前走,这里有床,上来坐。”突然间的声音,把俩人吓了一跳。
原来这里还关着其他人,钱三大声问道:“除了你,还有谁?”
“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黑暗中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金龙和钱三摸索着往前走,摸到了一张冰冷的铁床,同时闻到了一个人身上的刺鼻的臭味。
钱三大声问道:“你怎么这么臭?”
那人回答说:“我已经被关了3天了,家里人不来给我交罚款,护矿队不让我走,我实在是在不得了。”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金龙问。
“我是去他们的渣子坡捡矿,被他们抓来的。”那人回答说。
“你太臭了,滚去墙角蹲着。”钱三可能是闻不得那人身上的臭味,厉声对那人说道。
“要分个先来后到吧,你们后来,还要撵我?”那人的声音低了一半,想着金龙和钱三是俩人,自己毕竟势单力薄。
“你先来又怎么样?”说着,钱三劈里啪啦就朝那声音的地方打去,只听到“哎哟,哎哟”的被打声。
金龙来不及制止钱三,那人就被钱三打下了铁床,蹲在一旁低声哭泣。
“你还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钱三又呵斥道。
那人停止了哭声,三人无语。
金龙知道,俩人被抓,钱三心里正窝着火,正愁没地方发泄。而自己,第一次就被抓,父母和三姐在家有多着急。尽管在蒙山里,上龙沟不算偷,但如果学校知道这件事,白雪也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金龙不敢往下想。
后悔也无用了,老爸见我一夜未回,肯定会来找我的,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间,金龙被一阵吵闹声所惊醒。
钱三说道:”天亮了,大新矿的职工开始吃早点了。“
这时,金龙才看清整个小黑屋,不到十个平方,一张小铁床,铁床旁边是一个马桶,难怪整个小黑屋这么臭。黑屋还有一道小窗子,人的头刚好能伸进去看外面,吵闹声就是从小窗子传进来的。
这时也看清了蹲在墙边的那个人,大约20多岁,比金龙和钱三的岁数都大,头发凌乱,衣服破旧,蜷缩地蹲在地上。见金龙和钱三醒了,怯生生地望着他俩。
钱三和金龙也不理会他。
金龙走下床,把头伸进小铁窗往下看,原来下面是一个食堂,只见大新矿的职工,正三三两两的去食堂买早点,用饭盒或者口缸抬着早点,边走边“希里刷拉”地吃着。
此时,金龙突然感到一阵饥饿,昨天就没吃下午饭了,饿了这么一天,肚子瘪瘪的,实在难受。看着下面吃早点的人们,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又咽下口中回出来的口水。
“文化人,别望了,望了也白搭,望梅止渴在这里不起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挺住。”钱三对金龙说。
“那护矿队的会不会给我们吃早点?”金龙问。
蹲在地上的那人答道:“还想吃早点,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我被关这几天,一天就是一餐。”
金龙也失望了,真的只有挺住了。
这时,铁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捂着鼻子的护矿队员,对金龙和钱三说:“你们俩人可以走了,你们的家人在下面等你们。”
可以走了,金龙和钱三知道,是家里人来接他们了。
此时,蹲着的那人突然爬过来跪在金龙和钱三的面前说:“两位兄弟,麻烦回去到镇上旧街心老杨家给我父母报个信,让他们来接我一下。”
看着可怜兮兮的那人,金龙回答说:“好嘛。”
走下那高如炮楼的房子,只见万老三和三姐正焦急地等在下面,见到金龙和钱三没事,万老三才舒展开了皱着的眉头。三姐一下抱住金龙,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
见到父亲和三姐,金龙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说什么好。
“罚款我已交了,金龙是初犯,罚了400块;钱三是惯犯,罚了600块,我一起交了。”万老三说道。
“三叔,回去我让我爸把钱给你。”钱三感谢地对万老三说。
“没事,回家。”万老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