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齐死死拽住身旁人,林栖梧也连忙朝他使了一个眼色,靳思胤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难看至极。
可他到底还不是真的没脑子,硬生生的咬牙忍了下去,“好,回去!”
他死死盯着被众多侍卫把守的林府,愤而转身离开。
靳思胤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清楚,权势滔天的意味究竟是什么!
可明明是他先动心的啊!
…………
林府内,霍峥抱着玫瑰径直向后院而去,身后跟着一列侍卫,气势磅礴,令带路的丫鬟都不由战战兢兢。
谁都没想到晨日一人离开的玫瑰姑娘,回来时竟然这般兴师动众,还被他们凉州的两广总督亲自抱着送回来。
丫鬟听着身旁规律而沉稳的脚步声,头垂得低低的,一丝眼神都不敢乱瞟。
一行人从前院走至后院,经过得下人皆是一脸震惊愕然,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霍峥的身份。
但那身后一排的带刀侍卫,以及腰间挂的总督府特制玉牌,已经说明了一切。
“——参见大人!”
下人们皆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齐声高喝。
这个时代,身份高于一切。
玫瑰望着这一幕,不由想起了天庭时那些小仙侍,感觉好像也并无差别。
只不过一个是在凡间,一个是在天庭。
玫瑰收回视线,瞧了眼上方的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霍峥半垂下眸,含笑道,“怎么了?”
玫瑰收回视线,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她曾经在天庭花园中见到的一幕幕罢了。
在天庭,身份有时候也是一个天然的鸿沟。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如果实力过人,便也可站在通天的位置。
例如,她曾经和众姐妹见过的那几位真君,战神。
个个都是令仙界众人仰望的存在。
霍峥看着怀中人不愿多说的模样,蹙了蹙眉,心中有些微弱的不舒服。
他不喜欢玫瑰有事瞒着他。
可如果追问…
现在也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
霍峥不动声色的抱着玫瑰各进了院子,他打量了眼四周,随后将玫瑰小心放置在榻间,亲自为她盖好被褥。
“过来为姑娘诊脉。”
霍峥坐在床沿,沉声开口,随即后方跟上来的两个大夫,一前一后的开始轮换着为玫瑰诊脉。
玫瑰虽觉得没必要,但霍峥关心她,她也不会拒绝。
不多久,两个大夫皆起身回禀,听着两人大差不差需日后好好修养的话,霍峥挥了挥手。
“行了,先出去。”
“是。”
两个大夫虽然很想问他们能不能离开,但就看总督大人此时的态度,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两人非常识趣的退了出去,没有多问一句。
而此时,落后众人几步的林栖梧也正好追了进来,可惜,一进来便听见了玫瑰赶人的话。
“大人,你是不是该离开了?”玫瑰半靠在床头,催着他离开。
霍峥半分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异常淡定的吩咐着四周的侍卫将带来的银丝炭点燃。
毕竟,这种银丝炭不仅价值连城,且还是大庆目前最好的炭,点燃后不仅没有一丝烟味,而且还会有淡淡的草木香,经久难熄。
一般都是官员才可以采买而来。
商人是没有资格用这般好的炭火的。
“急什么,你都还未用膳。”
霍峥不把玫瑰的每一处打点好,他是不会放心离开的。
只是这般有些无赖的行为让玫瑰似乎气到了,小脸有些红,气咻咻道,“大人!你怎么出尔反尔?不是说送我回来就离开吗?!”
“对,我是说了。”
霍峥目光扫视着屋内角落全部被点燃的炭火,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可随后一句话,便令屋内众人皆有些愕然。
“可我没说什么时辰离开?”霍峥完全诠释了,什么叫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没脸没皮。
听到这句话的侍卫们皆有一瞬间的木愣,可随即默契的对视一眼,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林栖梧看了眼对上玫瑰便掩饰不住轻快之意的霍峥,好笑的同侍卫们退了出去。
算了,她还是去让厨房的人多备一些晚膳吧。
“大人!你太不要脸了!”
可惜,众人还没有退出去,便听见了女子羞臊到娇斥的嗔骂声,而与此伴随而来的,是属于成年男子忍俊不禁的开怀大笑。
林栖梧脚步一顿,瞧了眼周遭侍卫,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人生啊,有时候缘分很奇妙。
…………
屋内,霍峥望着气红了脸,双眼水润的玫瑰,也不敢太过,压下笑意,温言哄着她,“乖,不生气了,陪你用完晚膳,我便离开,好不好?”
说完,他垂下头,捧起玫瑰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虔诚至极。
霍峥能坐到两广总督的位置,向来都不是什么傻子。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他都心有计量。
所以在哄玫瑰时,霍峥特意流露出丝丝可怜的意味,这一招,若是对于不喜欢他的人,或者心怀别扭的人,自然没有任何用处,甚至会心感厌烦。
可如果对本就倾心过他,又差点用命救了他的玫瑰来说,霍峥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觉得玫瑰会心软。
不过,事实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玫瑰就算不心软,见到他这种态度,怎么也得动容两分。
她手心颤了颤,甩开了他的手,“你做这种姿态做什么?想在这儿用膳便去问栖梧姐,问我做什么?”
玫瑰似乎有些慌张无措,霍峥瞧着她躲闪的眼神,眼底流露出几分笑意。
他帮她捋了捋耳侧的长发,语调很轻,“问她做什么?我如今满心都是一朵带刺的小玫瑰,那自然…要问你了,对吗?”
霍峥再次牵住她的手,抬起,放置唇侧。
全程,他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宠溺而温柔。
他说,“玫瑰,别赶我走。”
天际的夕阳很美,美到光晕涌入屋内,令霍峥俊朗的面容再次攀上一个高峰。
玫瑰睫毛颤了颤,移开了眸光,“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