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距离那场大火已过去多年。
此时的部落已发展出许多小部落,而燧也已来到青年。
木殿之中,光影之下,一只有着火纹的手臂从阴影中伸出,捏起木桌上的肉食送入口中。
此时的燧散发披肩,身着兽皮大衣,黑眸中已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与朝气。
在他面前是一兽皮铺于桌上,其上用刀痕刻下了一条河流走向。
“江的扩张可是真切?”,燧问向坐于殿内的书氏。
而其郑重点头,“江其实一直在扩展,之是从前速度较慢,可近几年的雨季频繁,它的扩张也因此加快,而据我与水的观测,江近一年来的扩张速度已是前几年的几倍,若是再来一次雨季我等的部落很有可能将会被吞没。”
“现雨季将至,火祖还是快些下令搬离吧!”,书氏拖着苍老的躯体起身诚挚进谏。
燧看着眼前河图叹息点头,“去吧,告知所有部落迁离置野猪山,等雨季之后再重分部落。”
“好。”,书氏喜悦拜离。
却又被燧叫住,“等等。”,他站在门口光下疑惑转身,燧隐藏在阴影之下书氏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传出一句:“以后莫要叫我火祖,去吧。”
话语落下书氏面露愁容,他欲言但又想起什么只得作罢叹息摇头离去。
待脚步远离许久,燧才长长叹息一声,他将面前河图卷起,扶案起身朝外走去。
从阴影到光明,从殿内到殿外,他每走的一步既虚弱又坚定,就好似他只是一个背负责任前行的躯壳一般……
一步一步不知不觉间,燧就已走出部落来到江旁,但此时的河边那熟悉的石头早已几年被这湍急的河流吞噬。
而现在的江也早已不是少时那般平静,水流攒急,白浪相扑。
燧呆呆远望,望着那本放着大石,本玩闹的位置。
在他的眼中河流消失,一切好似回到小时,他与炀坐在大石头上分享着滚烫的鹿肉,燧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回想起小时之事,那时的他呀每次都很着急,让肉烫的手指生疼……
可……
那终是过去,就像这河流与被吞噬的土地一样一去不返。
燧面色恢复平常,他转身离去。
阴云至,大风起,树林中平原上,无数青叶绿草随风而起,突然一只灰狼从叶中现身,他的血眸死死盯着燧的身影从不曾离开……
燧回到部落来到位于主殿之后,这里有木墙包围空出了一处土地其上长满花草,并有一小土堆在此静候。
燧在土堆前坐下,他在脖上摘下双石项链,炀在世时曾用首骨一类进行装饰,她用许多骨头磨成的小圆珠串在绳子作为装饰,两枚石头则被她相对而绑,灰色以左,棕色以右,而在项链中间的则是一雪白尖牙。
燧把项链紧紧握在手中,他看着眼前土堆眼中闪过犹豫。
他们自古于江畔生存,而燧更是从小便在江边的土地上长大。
但此时河也要长大,他们不能阻止河的长大,也不得不离开这片土地,而这一别也将是永别。
不过这也并非是燧最为纠结的。
他看着眼前土包,炀该如何?
这个问题浮现心中,炀并非是用火葬而是土葬,这也成了燧现在无比纠结。
她的尸身是否要迁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