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往家走去,看到有村民在他家门口议论纷纷,他以为外公出事了,连忙跑回家里,到家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杨南溪,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发型,高档的灰色套装连衣裙,站在这里显的格格不入,像记忆中的母亲,又不像。
“小砚,妈妈来接你了”。杨南溪微笑着温柔的对他说。
戚砚冷漠的看着这个10年没见的女人,跟外公打了声招呼:“外公,我回房了”。
杨万顺在补着渔网点了点头,杨南溪不是滋味的看着戚砚走进房间,坐到杨万顺身边,“我不是往家寄钱了吗?为什么还做这些,是不够用吗”。
“准备什么时候走”,杨万顺没理她的话平静的问。
“这两天吧,我不能在这呆太久,小言离不开我,爸,你跟我一起走吧,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回来,小砚也不在这,我不放心你”。杨南溪真想接父亲一起走,她并不是冷血动物,她对父亲充满了愧疚,只是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必需做出取舍。
“我哪也不去,走之前跟小砚好好谈谈,你要还想当小砚的母亲,就不要彻底寒了他的心”。说完低头不再理她,苍老的手来回在渔网上穿梭,满头的白发充满了悲凉。
“我去看看小砚”,杨南溪站起来,来到戚砚的房间,敲了敲门,看门没关,就推门而进,看戚砚坐在书桌旁,走过去把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这是你弟弟,今年5岁了,叫沐言,那个男人是沐东维,沐家最近几年虽不似以前辉煌,但在京城还有点分量,沐东维为人正直,爱惜人才,你跟沐言同母异父,沐东维也知道你的存在,并且知道你的成绩,对你很称赞,戚砚,妈妈已经为你推开了一扇门”。杨南溪双手放在戚砚的肩膀上,眼睛看着窗户外,很远处的大海,平静的叙说着。
戚砚看着照片上的全家福,一言不发。
“当初你父亲出事,被小人陷害,做了别人的替死鬼,我们身边的所有人,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落井下石,我们无处申冤,无依无靠,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为你父亲,为你,拼出个未来。我只身去京城找机会,偶然去了沐家做了沐东维前妻的护工,沐东维前妻林美婷车祸导致的植物人,三年后脑死亡,在这三年里我与沐东维日久生情,可是我一个小小的护工,要做上沐家独生子的新夫人,并不容易,经过重重困难我还是做到了,有了沐言,才算是把位子坐稳了。戚砚,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想告诉你,我没忘记你父亲,没忘记你,每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你像你父亲一样有才华,我不想让你走你父亲的路,我就是拼命也要为你铺一条平坦的路,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戚砚静静的听着,紧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冰冷,好像他这10年的委屈变得一文不值,他有时候恨自己太理智了,他竟然理解了他的母亲,这时候他才发现,也许他跟她的母亲是一样人,一样的理智大于情感,10 年的不闻不问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了,他突然很想江渔,那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温暖的女孩,如果他的生命里没有她,那么他还会有温度吗?
戚砚站起来,脸色忽然有些凝重,“我出去一下”,丢下一句话就跑出去了。